田园医女:病夫宠上天_作者:广绫(191)

  “拿去喂狗。”薛慎之的声音从后背响起,吓得栓子一哆嗦,险些没把碗给扔出去。

  他红着眼睛,看着半碗肉,给喂狗,臭脾气又要冒上来,薛慎之已经转身进里屋。

  “喂狗后,抄写三字经,错一个字,抄一百遍,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睡觉。”

  栓子孤零零拿着碗,再也忍不住,泪如泉涌。

  忍受着屈辱,把肉放在门边,去抄三字经。

  栓子不是念书的料子,写的字是狗爬字,哭闹一整天,安静下来,就犯困。

  字就抄错了,抄错得重写一百遍。

  栓子写到最后,几乎是边写边哭,吵着要回家,要娘,要奶。

  薛慎之镇定自若,写完诗赋,捏着酸痛的手腕,这才发现栓子哭得满脸眼泪鼻涕,伏案入睡。

  抽出他抄的三字经,字大如斗,墨汁晕染开来,模糊一片。

  不禁摇了摇头,他并非念书的料子。

  第二日,栓子醒过来,腰背酸痛,揉着眼睛,就看见薛慎之站在身侧,手指敲着书案道:“抄完再吃饭。”

  栓子气炸了,张口要骂人,触及薛慎之冰冷的目光,生生咽进去,别闷着一肚子火气抄三字经。

  日上三竿,他总算抄完,肚子饿得咕咕叫。

  “我抄完了!”栓子拿着一叠他抄好的三字经。

  薛慎之淡淡地嗯一声。

  栓子扬手就把抄好的三字经扔进水缸里,冲薛慎之扬眉,充满挑衅。

  薛慎之眉眼平静,嗓音温润,“抄好的在哪里,给我看看。”

  仿佛有一道惊雷在他耳边滚过,栓子傻眼了!

  ——

  日子有条不絮的过着,商枝把药苗全都买来,教村民们把药苗种好。

  此刻已经是七月底。

  许氏用下作手段,如愿与周家订下亲事,只是周家一直拖着,借口说等乡试过去再说。

  许氏和薛宁安虽然心急,可又不敢乱来,毕竟周家同意亲事,若是闹得撕破脸,那就得不偿失了。

  薛慎之临近要乡试,多数时间留在书院里,而栓子便顾不上来,便委托商枝帮他照顾。

  对栓子来说,并没有好到哪里去。若说薛慎之身边是水深火热,商枝这里他直接步入隆冬严寒。

  商枝忙着种药,栓子带在身边,小土狗自然也跟着商枝转悠,有这么个祖宗在,栓子不敢皮,只能老老实实帮着翻土。

  他想逃回去,可是许氏为着薛宁安的亲事急得嘴上长燎泡,顾不上他,反而怨他没有用,被人治得死死的,一点好处没捞着,只把自个吃得白白胖胖,长高个儿。

  栓子也想翻天,可他有克星!

  商枝忙活一上午,累得坐下来歇一口气,揭开竹筒盖子喝水。

  李大婶急匆匆地走过来,对商枝道:“商丫头,再过七八天就得乡试。贺里正家的秀才老爷回家,闹着要赶考的盘缠呢!”

  商枝挑眉,“贺良广不是有积蓄?”

  李大婶短促的笑几声,“全都填补到贺平文身上,每个月吃药得不少钱,哪有多余的银子?本来那头猪养着等贺平章赶考再出栏,卖个好价钱,然后给贺平章做赶考盘缠。结果那头猪被吴氏打死,她赔不出银钱,邓氏又不能对她咋样,银子打水漂了,两个人结下死仇!”

  商枝笑了笑,邓氏能将贺平章送进县学,这赶考的盘缠怎会凑不齐?

  这一回,她是真的想差了。

  贺家算是山穷水尽。

  贺平文躺在床上,浑浑噩噩,少一个壮劳力不说,还得花费药钱。

  邓氏做起贺平文挑货郎的生意,抹不开脸,脾气又爆,被人多挑上几句,她便将人赶走不卖,到头来也挣不了几文钱。

  眼见马上要乡试,贺良广和邓氏心急,她上娘家去借银子,因着她与贺大昌的事情传回娘家,哥嫂闭门不见,只让人拿几十个铜板打发。

  这一日,贺平章归家。

  邓氏把家里所有的积蓄拿出来,只有一两多银子。这一两银子,是那一头二百来斤的死猪卖掉的价钱,大打折扣。这还是因为胡氏堂哥收走,卖给其他屠夫,只值几百文钱。

  贺平章拿着银子,脸色陡然一沉:“就这么点儿?”

  邓氏苦着脸,“猪卖掉,只有这么点。”

  贺平章自然不信,他立刻问,“银子呢?你们不是叫我安心念书,不用为银钱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