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到时候收成好,婶子们也按照你的法子种。”李大婶很眼热商枝,“你说你这丫头,咋种啥都像啥,不想咱们种的,看着就没有精神头,哪里指望着能丰收!”
商枝笑了笑,没有接话,她是会施肥,那些肥料都是她发酵过的,比他们用的肥料要好,农作物长势自然就好了。
商枝与薛慎之将土豆全挖了,足足有一担,全都收在地窖里,留了十来个蒸煮了,明日进京在路上吃。
商枝煮好土豆,站在书房门口,对做文章的薛慎之说道,“慎之,明日进京,今夜早点睡,莫要熬夜念书,你的身子虚,少熬夜。”
薛慎之放下笔,含笑的说道:“我只作这一篇。”见商枝依旧站在门边不动,轻叹一声,无奈的提着油灯回屋子。
商枝跟在他身后,看着薛慎之褪掉衣裳躺在床上,她提着油灯走出房间,关上门去睡觉。
薛慎之没有油灯,不能熬夜温书,倒是早早睡了,第二日起来精神饱满。
两个人用完早饭,将箱笼搬上马车,去县城与秦伯言汇合,一起去往京城。
苏易骑着马,等在官道上,见到商枝的马车,脚踢着马肚子,骑到马车边,他挑起帘子,对着一脸惊讶的商枝道:“我正好回京,与你们同行。”
商枝抿着唇,没有说话,只是递给他两个煮土豆。
苏易看着面前的两个土豆,愣了一下,几乎要热泪盈眶,手忙脚乱的将土豆接过来。冷却的土豆,他却觉得很温暖,就连心口都十分熨烫。
他忍不住想,商枝是否开始接受他?
一行人去往京城,因为担心在路上时间太长,薛慎之撑不住,除了需要采买食物,基本上是在马车上日夜兼程的赶路。
越靠近京城,他们听到白嵩城时疫爆发的事情越多。
百姓议论纷纷,说书先生亦是绘声绘色的描述白嵩城的惨烈。
商枝心情越来越沉重,原来每日还有几句话说,最后只是躺在薛慎之的腿上,闭着眼睛不说话。
薛慎之如何不懂她的心事?只是他也是个自私的人,无法放任她去涉险。
苏易与薛慎之心照不宣,马车不再入城,而是停在城外,苏易去城里买食物,就怕商枝听到关于时疫的事情,影响她的心情。
即将要到白嵩城,苏易提前去买一大包食物过来,递给商枝道:“这里面是三天的食物,足够支撑到进京。”
商枝一怔,“已经到了吗?”
苏易不再说话。
商枝从他的沉默中得知,已经快到白嵩城,她张了张嘴,还未开口就被苏易打断。
“白嵩城如今算是半个死城,病人根本就无法救治。京城里来的八个太医,已经没了三个,太过凶险了,我不会答应。”苏易提起时疫语气里透着沉重,神情却十分严肃。
商枝沉默地将食物放在车厢里,紧皱着眉心。
薛慎之从书册中抬起头,看着陷入沉思中的商枝,不由得握着她的手,“你想去?”
商枝轻叹一声,也不瞒他,“我身为医者,救死扶伤是我的职责。我既然已经遇上,没有逃避的道理。”
薛慎之缄默不语。
商枝挽着薛慎之的手臂,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将士们给百姓一片净土,即便是抛头颅洒热血依旧义无反顾,不能因为畏惧生死而做一个逃兵。我身为一个医者,为病患治病也是我的本能。虽然十分凶险,最后有个意外,却也虽死犹荣。何况,这些都不是绝对的,你该相信我。”
古代时疫的爆发,都是死亡无数,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够坐视不管!
她来自后世,对时疫已经很有多治疗的方法,心中有一定的成算。
但是在未见到实际情况,她也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够治好。毕竟时疫传染性极强!
薛慎之沉默良久,嗓音干哑道:“我陪你一起去。”
“不要胡闹,你去的话,反而让我牵肠挂肚,不能尽全力去救治病患。”商枝神色严厉,看着薛慎之苍白的面容,放柔了目光,眼神却依旧十分的坚定,“我知道你担心我的安危,我会保护好自己,不让自己出事。”见他不动于衷,她轻轻地唤一声,“慎之,你听我这一回。”
薛慎之定定地盯着她半晌,最终无奈的点头。
商枝扑进薛慎之的怀中,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草药香,“我等着你八抬大轿将我娶进府,我想听别人叫我薛夫人,所以我一定不会有事的,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