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去找那煞星,她告官,我弄死她!”薛宁安眼底透着狠劲,警告的看商枝一眼,摔门离开。
许氏瘫坐在地上,魂儿都似被抽空了。
商枝目的达到,懒得看他们一眼,收起两张宣纸,捡起笔还给陈族长。
陈族长回过味来,终于知道商枝为何问他借用纸笔,原来这儿等着许氏呢!
只是,她闹出这样大的动静,对她没有半点好处,从中得利的是薛慎之。
“来时我就想到许氏不会赔银钱。”商枝看出他心中所想,笑道:“薛慎之还有半年便要秋试,许氏是什么人,陈叔方才也见识了。我担心她闹得薛慎之无心念书,只得出此下策。”
她手里捏着薛宁安签字的认罪书,许氏不为自己想,也得顾及着薛宁安,不用担心她生幺蛾子。
陈族长点了点头,看着商枝沉着冷静,对所有的事情了然于心,并且迅速做出最有利的应对之策,足以可见她的智慧。不得不感叹,她真的变了。
他不由想起村里关于薛慎之与商枝之间的传言,如今倒想是真的。商枝处处为薛慎之着想,只希望日后他平步青云,莫要辜负了她。
第一卷 第三十一章 配不上她
镇上有两个私塾,一个安仁书院,一个清河书院。
清河书院远近闻名,近几十年因为安仁书院的兴建,而渐渐落魄。
之前许氏塞银子将薛宁安送进安仁书院,一年便是三两银子的束脩,逢年过节给老师送礼。打点好,在老师跟前露个脸,在书院日子稍好过一些。可薛家家贫,安仁书院富家子弟众多,薛宁安在里面毫不出彩,不得先生喜爱,反而自甘堕落,结交一群狐朋狗友。许氏给他从薛慎之手里抠来交束脩的银子,给他花用光,交不起束脩,便不再念书。
薛慎之则是在清河书院,秦伯言替他引荐。
今日是开馆第一日,给学生用来安顿,明日祭拜圣人后,老师才会开堂授课。
秦伯言带着薛慎之与邱院长会面后,便让他去安顿,他则留下来对邱院长道:“此子非池中之物,我将人交给你,之后如何,你且看着办。”
“小时了了,大未必佳。他荒废学业多年,若当真胸有沟壑,腹藏锦绣,我自不会埋没他。”邱院长身着黑边白衣广袖布长衫,面容沧桑,蓄着花白山羊胡。气质儒雅,光华内敛。
“并非我自吹自擂,清河书院,必会因此子而兴盛。”秦伯言言之凿凿,可见邱令元不为所动,心下叹息。
心知他自有打算,需要考校薛慎之,再考量是否收他为关门弟子。
邱令元却不强求,到底因为秦伯言对薛慎之寄予厚望,而对他多了几分关注。
至于关门弟子一事,还需要测考之后再说。
薛慎之并不知他走后秦伯言与邱令元的谈话,他在斋夫带领下去了号舍。
号舍里摆设极为简单,一条大通铺,划分为四个位置,炕边摆着长案,对面墙壁角落放着四个柜子,正是四个人一间号舍。
他来时,号舍里其他三人已经到了。
一人在铺炕,一人躺着在看小人书,一人则是临窗的炕上伏案抄书。
薛慎之走向靠近门口的空铺上铺炕。
边上看书的少年,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眼睛,龇牙笑道:“你就是新来的?叫啥名?”然后把小人书往被窝里一塞,坐起来,自顾为薛慎之介绍,“我叫文曲星,文曲星下凡的那个文曲星。铺炕的胖子叫王春芳,咱们叫他村花。抄书的叫李明礼。”
薛慎之唇边泛着浅淡的笑,他握拳轻咳一声,见大家目光齐聚过来,淡淡的颔首。
“薛慎之。”
文曲星愣住了。
李明礼看一眼,收回视线,继续沉默的抄书。
胖子铺好炕,瘫在炕上,听到薛慎之的名字,瞬间满血复活,“你就是当年八岁的县试案首薛慎之?”
薛慎之抿唇,嗯了一声,收拾东西。
文曲星回过神来,手肘搭在薛慎之的肩膀上,“我小时候活在你的阴影下,不勤奋念书,被我娘拎耳朵说咋生我这么个没出息的东西,瞧瞧人家薛慎之!耳朵都听长茧子了,今日总算见到本人!”可他没有揍扁他,而是拍了拍胸脯,“你放心,有我文曲星照着你,你必然能够金榜题名!”
薛慎之道了谢,剩下的早饭收进柜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