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儿,娘给你送药来了。”文氏先将袖中的瓷瓶给张涵嫣。
张涵嫣有人说话了,神智倒是渐渐开始有些正常,双目不再如之前那般空洞。
她手里拿着瓷瓶,张涵嫣眼底似乎注入一道光彩,有即将要解脱的轻松。
“我以为等不来娘了。”张涵嫣在没有天日的等待中,即将要绝望,以为文氏也要将她舍弃。“锦瑟呢?她怎么不来看我?”
至从她为苏锦瑟顶罪之后,苏锦瑟再也没有来见过她。
张涵嫣说不出来的失望。
文氏泪水流得更汹涌,她声泪俱下道:“锦瑟……她没了。”
张涵嫣脸色苍白,觉得一闷棍敲在头上,突然眼前一片漆黑,两耳一阵嗡鸣。
“你大哥派人来说,锦瑟昨日去西山狩猎,被野狗吃了,除了脸上半张面具,只剩下一堆白骨。”文氏捂着口鼻,悲恸落泪。
张涵嫣哭着扑过来,抓着文氏的手,剧烈的摇晃着,尖利地叫道:“是谁?是谁杀了她!”
文氏的胳膊被张涵嫣抓痛,声音嘶哑道:“你大哥说锦瑟问他借私兵去西山,准备对商枝下手,商枝已经回府,只有锦瑟尸骨无存!”
“女儿,我唯一的女儿……就这么没了!”张涵嫣眼底胸腔里燃烧着怒火,眼底迸发出让人不寒而栗的阴毒杀意,恨不得将姓秦的姓苏的全都杀干净给苏锦瑟陪葬。她双手紧握着拳头,恨声道:“该死!他们个个都该死!”
文氏看着张涵嫣眼底的癫狂,知道她理智尽失,想要抓住张涵嫣,与她从长计议,给苏锦瑟报仇。
张涵嫣却倏然站起来,一阵风似的冲出去。
堵在门口的护卫反应过来,张涵嫣已经冲出很远,连忙追过去。
文氏跟在后面出来,在身后大喊着,“嫣儿,你去哪里?商枝在宫中给贵妃治病,你站住,等等我!”
张涵嫣只听见商枝在宫中给贵妃治病,其他的全都充耳不闻,冲出府,爬上兴宁侯府的马车,“去皇宫!”
车夫看着张涵嫣骇人的目光,吓得浑身瑟缩,连忙驱车朝皇宫走去。
张涵嫣坐在车板上,拿出文氏给的毒药,看着‘见血封喉’几个字,她眼底闪过狠毒的光芒。
她在马车上翻找,没有找到匕首,摸下头上一根合金簪子,尖利的簪尾插进瓷瓶里搅动,乳白的汁液涂抹指甲。
马车在宫门口停下来,张涵嫣跳下马车,就看见内侍抬着一顶小轿子出来,停在宫门前。
婢女掀开帘子,商枝提着药箱走出来。
突然,一道金光刺来。
商枝抬手用药箱挡一下,却被张涵嫣用蛮力按着跌回轿子里。
张涵嫣双目通红,脸上露出狰狞神情,牙根紧咬出血来,“贱人,你杀我女儿,就去给她偿命!”抬手照着商枝的头刺下去。
商枝紧扣着张涵嫣的手,她被张涵嫣压在身下,力气并没有张涵嫣那么好使。她看着簪子上沾着白色的汁液,心中凛然,双手紧紧握住张涵嫣双手手腕,不让她碰到自己,抬腿踹她腹部。
张涵嫣发狠了,她仿佛感觉不到痛,手又压下去几分,簪尾几乎贴上商枝的脸颊。越来越近,张涵嫣神色越来越疯狂兴奋。
商枝头一偏,大喊一声,“快把这疯婆子拉开!”
内侍如梦初醒,慌手慌脚拖开张涵嫣。
张涵嫣愤怒的嘶嚎一声,对着内侍刺一簪子。
内侍没有反应过来倒在地上。
商枝见后,眼底一片寒霜,举起药箱子照着张涵嫣的手臂砸过去。
张涵嫣手臂剧痛,动作迟缓。
商枝趁机抓住她的手腕,往后一拧,夺走她手中的金簪。
张涵嫣痛得嗷叫一声,看着商枝拿着金簪贴着她的脸颊比划一下,吓得浑身寒毛倒竖,浑身瑟瑟发抖。扑通跪在地上求饶,“我……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这一次……我痛失爱女,心中悲愤欲绝,一时冲动才找你算账的。”
商枝手里的金簪往下压,张涵嫣的脸皮深陷下去,稍微用力,皮肤便会划破。
张涵嫣冷汗涔涔,浑身抖得更厉害。
商枝闻一闻簪尾的气味,看着内侍伤口发黑发红,高高肿起来,开始溃烂。便知道这是箭毒木,而且里面还掺杂别的毒药,才会这么霸道!
张涵嫣稍微在她脸色蹭破一块皮,自己今日就得死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