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父皇做得对,我不是平安无事?有些事情便莫要追究到底。”宝翎眼底闪过冷光,告诫着皇后顾全大局,“母后,皇兄还得依仗着兴宁侯,若是父皇治文氏的罪,一定会牵连兴宁侯府。文氏暂时不能动,想要动她有千百种方法,万万不能用这一种方式与罪名。只要兴宁侯最后帮助皇兄成事,我忍一时之气算得了什么?”
何况,暂时要先对待外敌!
“兴宁侯说灾银早已有问题,曾滨提议让皇兄去白嵩城,是秦景凌在白嵩城收集的证据。我倒觉得他们有意针对皇兄,像是秦家的手笔。他们不满你对张涵嫣的处置,因此才会对皇兄开刀。相比起兴宁侯府,当务之急我们该防备秦家才是。”宝翎不许高皇后轻举妄动,“一切按兵不动,等皇兄出来之后再说。”
“那柳氏……”
宝翎目光晦暗的看向皇后,“父皇不是已经治她的罪了?”
这时,有宫婢进来回禀道:“娘娘,殿下,天牢里传来消息,柳氏用腰带系在牢门上吊死了。”
母女两互看一眼,俱在对方眼中看到答案。
兴宁侯!
比起文氏,兴宁侯才是最怕柳氏攀咬文氏不放,拿出有力的罪证,证明文氏要谋害皇室子弟,在审讯之前便要她性命。而这也正是父皇想要看到的结果,柳氏便死的这般轻易。
——
商枝得知柳氏吊死在牢房里,畏罪自尽的消息,第一个念头便是觉得此事有蹊跷。
她赶去秦家的时候,秦麟与秦铭打算去牢房里将柳氏接出来,柳父与柳夫人拦住他们。
柳父听到柳氏的死讯,特地来一趟秦家,与秦麟与秦铭道别。
柳父看着七尺高的秦麟与秦铭两兄弟,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苍老的说道:“柳氏已经不是秦家的人,与你们没有任何的瓜葛,等下我接她回柳家。她落到如今的下场咎由自取,你们切莫因为她而与秦家生出嫌隙。”
秦麟与秦铭点头,他们知道这次是母亲错得离谱,如果让她得逞,死的便是秦家满府的人。
秦景骁这时从天牢回来,确认柳氏是被人吊死,见到柳父与柳夫人,他抱拳对柳父行礼。
柳父愧对秦景骁,当年之事是他们柳家不对,自责道:“当年救你回府,我猜出你家世不凡,便与夫人动了将女儿送你做妾,给柳家做靠山的打算。哪里知道被柳玥听去,她做了糊涂的事情。你们一家记挂恩情,这才愿意将她娶进门,是她不知惜福,怨不得谁。”
柳家理亏,所以攀上秦家的门第,也不敢借着秦家的名头在外行事。
“逝者已逝,过去的事情,都不必再提了。”秦景骁对柳氏是仁至义尽。
柳父点了点头,这些年柳氏与他们断绝往来,一直是秦景骁过年过节派人给他们送礼。
这么好的女婿,这么好的儿子,是柳玥自己不珍惜。
柳父如何能够让她再拖累秦家?
尤其是秦麟与秦铭两兄弟。
“你们娘不是秦家人,与你们没有关系,不妨碍你们婚娶。”柳父就怕耽误外孙的婚事。
秦景骁道:“柳氏生养过他们一场,守孝一年是应该的。”
如今开始说亲,定亲,再迎娶过门,差不多得需要一年的时间。
柳父没有意见,该说的都说完了,他们便去天牢带走柳氏,立即回柳家。
商枝站在一边,将他们的对话听进耳中。
秦景骁看向商枝,朝门内一指,“外头冷,里面说话。”
商枝与秦景骁一同进府,一行人去往福寿居。
秦老夫人躺在床榻上,还未起身,听到柳氏的事情,想要坐起来,身上软绵无力,只好又侧躺回去,这样呼吸稍微顺畅一些。
商枝还未入内,便被沉香拉到一边。
商枝看着沉香发红的眼圈,心里‘咯噔’一下,记起昨日给秦老夫人号脉的情况。
果然,沉香从袖子里抽出一团揉皱的帕子,被鲜血染红。
“宴会散去,老夫人回到屋子里便呕一口血,这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沉香当时被吓坏了,扶着老夫人躺下,她准备派人去请商枝,被秦老夫人阻止,“她说您昨日给她请脉,身体如何您心中很清楚。”
商枝的确很清楚,秦老夫人积郁在胸,长期情绪起伏过大,被刺激得心脏病频发,经常心律失常而引起慢性心衰。目前的治疗技术,已经超出她的能力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