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星辰撇一撇嘴,听到对象没了,谁还会有心思去揣摩那句话蕴含的深意?
五雷轰顶,天崩地裂。
若还有心思去想别的,那一定是感情还不够。
商枝听闻陈知府与范县令等人,全都已经绳之以法,心里顿时一松,“何时回京?”
“明日。”
商枝大石落地,望着薛慎之的侧面,他眼睑低垂,唇角轻抿,轮廓线条冷淡。然而眼帘下遮掩的眼眸里,却是沉淀着无尽的温柔。她心中因得闻噩耗而深埋的绝望,在见到他的那一刻,他眉眼间的淡笑似一缕光照进她的心间,驱散心间厚重的阴霾。
商枝依着薛慎之,汲取着他身上的体温,心里紧绷的那一根弦,松懈下来。
她询问道:“如此看来,李明礼是礼王的人。”
“或许。”
商枝抿着唇,眼底闪过冷芒。
用完早饭,薛慎之将龚星辰与商枝安顿在驿馆。
门合上,商枝扑进他的怀中,薛慎之踉跄着背抵在门板上,商枝抱着他的脖子,踮着脚尖吻上他的薄唇。薛慎之一顿,拖住她盘在腰间的双腿,反身将她压在门板上,勾缠着她的舌头,缠绵深吻。
胸口一凉,商枝已经被薛慎之抱着躺在床上,裙裳被解开,望着他深沉幽暗的眸子,商枝心口一颤。随着他的动作,她身上似有一团火在烧着难受,紧紧地攀附着他,一层堆叠一层的浪潮几乎将她淹没,推到顶点。
久别胜新婚,两个人分离一个多月,又经历凶险,干柴烈火,用尽浑身的热情去燃烧着彼此。
——
第二日。
薛慎之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回京。
薛慎之还活着的消息,瞒得很紧,一直到他进入京城,礼王才接到消息。
他心中震惊,倏然站起身,“他将陈知府家眷与范弼押解回京了?”
“那些富绅也一并被抓了,杖责六十大板,流放三千里,虽然罪不及亲属,但是要将过去漏掉的赋税全部补交,基本已经掏空家底。”赋税之重,可想而知,又将漏掉的十几二年的赋税一并补齐,他们又在之前花大笔银子贿赂陈知府,哪里还有余钱?
经此一遭,元气大伤,只怕不能每年送银子孝敬礼王。
礼王在安阳府城的爪牙,没有漏网之鱼逃出来,就连顾冕也一并带进京城。
安阳府城是矿产之都,富得流油,礼王的财力绝大多数来自安阳府城。
如今事情被揭发,只怕安阳府城他的手伸不过去。
礼王温润的面部,阴气沉沉,磨辗着后槽牙,“本王小看他了!”
李明礼是他的故交,都心生防备,似乎没有破绽可以让他们攻破薛慎之。
商枝得闻死讯,她的反应,也不似作假。
他才会被蒙蔽过去。
“他倒是一副狠心肠。”
不但连故友生出防范,就连枕边人也蒙在鼓里。
“王爷,皇上得知整个安阳府城近百万两的脏银,雷霆大怒,明日早朝亲审。”南风忧心忡忡道:“属下担心陈知府与顾冕会将您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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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二百二十三章 喜事临门,父亲归京
礼王并不知如今的情况,不能轻取妄动,只能明日早朝的时候,见机行事。
南风忧心忡忡,“王爷,此次咱们大意了,安阳府城的人,只怕留不得。”
他做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想要在早朝之前,潜入大理寺,将人给杀了。
礼王哼笑一声,嘴角上扬,笑容透着诡异,“南风,薛慎之不惜以身犯险死盾,将陈知府给引走,为的就是出其不意,将其连根拔起。他有这份隐忍与果决,将人押送进京,最后的节骨眼上,他岂会只将人丢在天牢里不管了?只怕我们的人,今日潜进天牢,明日父皇就该贬谪本王了。”
南风焦急道:“难道坐以待毙?”
“一切等明日再说。”
这一夜,京城里,许多人睡不安稳。
或多或少,都与安阳府城有牵连。
朝臣心中有数,安阳府城牵扯甚大,多半大臣深涉其中,元晋帝若是将参与的人,一并革职处罚,哪便是伤筋动骨。如今外族的人,虎视眈眈,元晋帝绝对不会这般做!
法不责众。
元晋帝不会将所有涉事人员拿下,却会挑拣几个开刀,树立皇威,震慑百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