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姨,真的……是你……吗?”旺财气息微弱的,像随时都会消失一样,“我……是来找……七姨的……,有……有人……”他耷拉着脑袋,用最后一口气指着赵亦尘说:“是爹……他……”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发抖的唇,说不出一个字,嘴角溢出血,浑身软了下来,温度在一点一点的流失。
燕七心如被摘了一样痛,痛到极致,她看着旺财被血染红的手里,紧紧地抓着一个这玉佩,她把他的手掰开,那块玉佩她再熟悉不过,那是赵亦尘经常随身佩戴的。
立在一旁的赵亦尘,这时才从见到燕七的震撼中回过神,看到旺财紧闭着双眼,紧抿的唇,一瞬间,悲凉的情绪迅速扩大,他刚想上前。
燕七眼神冰冷的抬起头,愤恨的一字一句的喊,“赵亦尘!”一把利剑,迅速的抵在他的胸口处。
赵亦尘手里的剑,哐啷一声掉在地上,那把剑上的血珠子,崩向四周。
“七七!”赵亦尘蠕动着嘴唇,喊了一句。
燕七握剑的手又用了几分力,眼底蹦出利剑一样的光芒,“你,好狠!”
赵亦尘摇了摇头,“七七,不是我,我怎会忍心对旺财下手!”
燕七胸口闷到麻木,他没有心,他最无情,想想他都能把自己刺入悬崖,还有什么是他不忍心的。
而他手里的那把剑,那剑尖和旺财脖子的伤口,是吻合的,燕七眼底充满恨意,新仇旧恨,毫不留情一剑刺入他的胸口。
赵亦尘如一尊石像般,并没有躲闪,抬起头,神情十分的凝重,眼底一片淡然。
燕七心里吃惊,扒出剑,愤恨的又刺向的他,他依然站着,纹丝未动,她泪眼朦胧,心里那种莫名的情愫让她又恨又痛。
心变得麻木了,刀刀见血,最后她的手颤抖的厉害,看他眉头都不曾动一下,手捏着剑柄,慢慢抽出,开口的声音,如以前两人如胶似漆时一样的温柔似水,“七七,你可曾解恨?”
燕七看他胸前那绚烂的鲜红,在淡白的月光下,十分的刺目,她心尖像被碎片扎了一样,已经不是疼能形容的。
她咬了一下苍白的唇,摇了摇头,切齿地说了一句,“不曾!”
赵亦尘嘴角挂着浅笑,握住剑柄,锋利的剑身,划破手上的皮肉,他没有什么感觉,有用力的,刺入胸膛最中间的位置,这一剑几乎把身体穿透。
燕七松开剑,后退了一步,眼神呆滞地看着他,赵亦尘隐忍的额头上布满了一层冷汗,双腿有些虚飘,高大的身形晃了几下,残存的意识支撑的他。
他眼神涣散,但脸上还是带着笑容,眼看着那柄剑,被他拔出又要刺入。
燕七伸手一荡,把那把剑收了回来,赵亦尘目光凝视她,笑的淡然,“你解恨吗?”
燕七心痛到窒息,她垂下目光,不忍再看他。
赵亦尘气息微弱,嘴里喃喃自语,一直在重复着一句话,“七七,你解恨就好……”
燕七大颗的泪珠,落在地上,她抱起旺财冰冷又僵硬的身体,头脑有些恍惚,这时,只听到墙外,传了一阵悠扬的萧声,一位身材挺拔的男子,迎着月光,立在墙头,他说了一句,“阿若,跟我走吧!”
燕七稳了一下心神,深呼一口气,跟上男子的身影,向着月光,飞了出去。
“七七!”赵亦尘伸出手,眼前一黑,身体倒了下去,最后的影像就是,燕七白色的身影越来越小,耳边传来宋尧急切呼喊声。
翌日,将军府被灭门的消息,开始在京城流传开来,毫无疑问,所有的人都认为是九王爷做的,因为燕北曾经那么过分,九王爷又说过血洗将军府的话,唉,谁都知道秦夫人在九王爷心里的位置,他这么做也可以理解,况且案发时,他又在现场,还受了重伤。
几天后,京城又传来消息,说九王爷因伤势过重,虽经舅舅秦淮的极力抢救,可依然不见好转,只怕活不了几天。
圣上赵湛,得到消息后,心里充满喜悦,派宫里的太医,前去打探情况。
太医到了九王府,看整个王府到处布满白绫,所有的人都沉浸的哀伤中,已经开始准备后事了。
他掀开洁白的被单,九王爷静静地躺在床上,面如死灰,脉搏似已停止了跳动,已经没有生还的可能了,他随后回去复命,只怕就这一两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