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赵拓突然招手,沈副官走过来,把纸放在他手上,只见纸上写着“北柴胡,陈皮,川芎……”等几味药。
老爷子猛然抬头望着她,眼神非常的严肃,“你姥姥多大年纪,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
叶沅看他如此郑重,又那么认真的追问,脸上的笑容也俏然隐退,“我姥姥已经去世了,听我妈说我姥姓青,她是地道的北方人。”
“姓青?”她不姓青,是标准的南方人,赵拓有些失望,落寞的把头垂了下来,把纸又递给沈副官,淡淡的说了一句,“去吧!”
叶沅看他像是有满腹心事,年纪大的人,总是怀念以前,或许爷爷又想起了谁。
她看了一眼苏承川,他会意,应该让老爷子把心里的感受说出来,不然忧思过度,人就闷坏了。
他从旁边的椅子上拿起赵拓的大衣,给他披在身上,又帮他把帽子戴好,“爷爷,我和沅沅陪你出去散散步,外面的雪景可美了。”
赵老爷子懒懒的不大愿意,被两人硬哄着,一人搀一只胳膊,带出了门。
院子里的道路上,积雪已经被清扫了,堆积再道路两旁,虽是化雪,没有风,又在阳光下,所以还不算冷。
还有不少老英雄,在亭子里下棋,看到赵拓,纷纷抱怨说,“怎么越老越成大姑娘了,整日爬在房间里思春呢!”
赵拓反驳,“这么大冷的天,傻子才出来下棋。”
和老战友斗了几句嘴,他们也找一个暖和又向阳的草亭坐了下来。
叶沅坐在他对面,没开口先对着他笑,赵拓皱着眉,沉声说,“丫头傻笑什么?”
她和苏承川对视了一眼,所谓懂你就是你确定什么都没说,他却知道你在想什么。
苏承川咳嗽一声,“刚刚那几位爷爷说的特有道理,我也觉得爷爷好像思春了。”
赵拓扬起手,对着他的头打了下去,“王八犊子,我都八十多了思你啊?”
苏承川缩了缩脖子,夸张的“哦”一声,“可惜我不是女孩,我猜爷爷想的人,是不是和沅沅有些像啊?”
赵拓瞪眼睛,苏承川故作夸张的说,“难不成比沅沅还漂亮,天,那岂不是九天玄女啊,不可能,我老婆最漂亮!”
“哼!九天玄女谁也没见过,但是我想必然像她才不会辜负此名!”赵拓脱口而出,突然意识到着了这小子的道了,说出了心里话。
叶沅和苏承川相视一笑,这可能就是赵爷爷的心病,要让他打开心结,才能心思开阔。
“爷爷,你说说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叶沅拉住了他的胳膊,软硬兼施。
赵拓经不住她的折腾,叹着气,最后才说,“唉,也罢,都快五十年了时间越久,心里越堵闷。”
当年和邻国发生了战争,赵拓是总指挥,有战争就有伤亡,当时为了鼓舞士气,他冲在最前面,最后打退了敌人,他却受了中枪。
她是军医,战士们都亲切的叫她小宁,是个倔强,美丽又善良的女孩儿,当年自己受伤,她被分过来,照顾自己。
她说自己肝火旺盛,开的药方,就和刚刚叶沅开的一样。
那个小宁对别人很和善,唯独对自己,整日凶巴巴的,说话又冲,赵拓总也想不明白,自己又没得罪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丫头是不是喜欢自己,她表面上凶,但是却把他照顾的无微不至,他心里也松动了。
赵拓有过一次婚姻,是父母包办的,妻子和父母一直在乡村老家,两人没有多少感情,他整日南征北战,没时间回去,所以感情更淡。
就在几年前,敌人为了报复他,乔装打扮,混进了他们村,把他的家人全部杀害了,包括不满一岁的孩子,赵拓收到消息后,火速赶回家,家里除了血迹斑斑,空无一人,他痛心疾首,带大军把敌军踏平,之后再也没回去过。
和小宁认识的时候,他已经单身七八年了,知道小宁的心意,他还有所顾忌,自己比她大了十几岁,有结过婚,她鲜花一般的年纪,自己如何配得上她,但是人的感情是不受控制的,他虽没表现出来,但是心里却有了她的影子。
战争胜利之后,战士们班师回朝,当时的上将,为了表彰他,念他单身多年,就给他介绍了一门亲事,双方约见面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就是小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