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明继续在桑菊的面前睁眼说瞎话,黑白颠倒,胡说八道,假装好人。
“你这个坏蛋,你这个渣男,医生他说的全是屁话,你别听他的。他是个渣男,坏人!我要和你拼了……啊啊……”桑菊气的发狂,挥舞着两手,大声吼道。
“病人狂躁症,加大剂量镇静药物。”医生果断下了临时医嘱。
桑菊被强行摁在床上,血管里又注射了一管白色的药物。
一旦被扣上精神病的帽子,想摘下来很难了。
桑菊已经扣上了这顶帽子,便是百口莫辩了。
自此,她成了一个神经病患者,隔离在精神病医院。
转眼被送到精神病医院已经一个月了。
桑菊满脸的烧伤,瘢痕累累,一些正在破溃的水泡,又疼又痒,要不停的去处置,心已经死了的桑菊,不再等着医生前来细心的处置,索性学着医生的方法,也拿了根针灸用的银针,给自己挑破那些已经成熟的水泡。
彻底看破一切,她不再喊叫不再伸冤,只是活一天算一天。
整日里默不作声的她,已经没有一丝力量找渣男讨个说法了,她现在只能做到的就是自我谴责,自己折磨自己。每日里都在冤屈懊悔不甘自责中度过。
唯一让她在极度空虚惊恐的日子里,心里有片刻静下来的时候,就是看着医生拿着银针给每位精神病患者进行穴位针灸治疗。
同样,她也每日接受这种治疗。
根本就没有精神病的她,早已麻木,吃药就吃药,打针就打针,针灸就针灸,一切任其摆布,这已经快要死的身躯活着已经失去了意义。
她早已无力挣扎,也不再解释伸冤。
神奇的针灸,每日耳闻目染,不知不觉的也学会了一些皮毛。
曾有一次,她竟然在自己身上扎了起来。当然这种行为更加被人看成精神不正常。
对一切绝望的她,呆呆的望着小小银针,默默放入口袋中。
转眼两个月过去了,脸上的烧伤留下了一道道丑陋的疤痕。小腹部也开始出现一阵阵隐痛,她知道癌症病情发展了。
冬日来临,却始终没见宋玉明的到来,桑菊目光发痴,不再抱有希望,甚至不希望他来,永远不想见到他。
桑菊开始遭受癌症的折磨,她面貌已经严重脱了形状。
一天天度日如年,备受煎熬。
……
清晨,一团团、一簇簇的雪花从天空飞落下来,仿佛无数绒毛翻滚而下。
桑菊身穿蓝白相间的病号服,光着脚站在了神经病医院的楼顶,伸开双手掠过片片雪花,突然仰天大笑道:“我是精神病……哈哈……我是精神病……”
她对生命已经没有留恋了。
此时,她只想尽快结束生命,结束这痛苦的人生。
挪动着冻僵的双脚,来到楼沿边。只要闭上眼睛跳下去,这一切都结束了。
生命的最后一刻,一片空白的大脑中,忽然强烈的想起了新婚丈夫,那个对她一见钟情,换亲外加一猪崽子换来的丈夫陈国海。
一阵阵愧疚,无尽的后悔。
雪花越飘越密,整个大地银装素裹。
她缓缓从口袋里掏出细细的银针,望了一眼,嘴角扯了扯,随即紧紧握在手中,闭上了挂满晶莹的眼帘。
“对不起了,来生再嫁给你。”
披着一身洁白的雪花,纵身一跳……
正文 第三章重生在谩骂声中
“老三家的,你是死了还是咋滴,还不起床?别以为你昨晚撞墙要死要活的别人就怕你了,这院子里哪家媳妇像你,你男人早就下地了……懒货。”
外边传来一阵阵谩骂声,桑菊被惊醒,脑袋一抽一抽的疼,艰难的坐了起来,这个声音要是没记错的话,是婆婆的声音?
猛地睁开眼睛望去,映入眼帘的是破旧的屋子,拉栓的门上贴的喜字,八仙桌上的红蜡烛和一面红色的圆镜子……那么的熟悉?
一眼瞟到墙上的日历,赫然写着一九七五年。
我不是跳楼了吗,难道……重生了?
桑菊心里砰砰乱跳,不知不觉的泪流满面,苍天有眼啊,让她重新活一回。
脑子里冒出了第一个念头,就是一定痛改前非,好好过日子。
想到这里,她腾地下了床,震的头一阵跳着疼,伸手捂住头上的绷带,跑出了门外,望着婆婆满脸含笑:“娘,我起来了,有什么活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