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成了一个比她所能想象的更优秀的模样。
有时候他累极了,坐在桌边倒头就睡,青鸟为他披上衣服,看着灯光下他的侧脸,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她心底破土而出。
这是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妙,青鸟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好事,她只知道,她不想阻止。
她去戳戳他的睫毛,把声音压到最低,不敢吵醒了他:
“小和尚,你对我,有没有那种奇怪的感觉啊?”
青鸟从前总觉得她胆子大的很,才修成人形就敢到处跑,然而这份心意,她始终不敢让行堪知道。
她不傻,好歹和行堪一起走了这么多地方,有时候也会听到他救助过的人会在背后议论“行堪师傅是不错,可这身边怎么老跟着个女公子啊!”
“就是,这可不像话。”
她这才发现,原来她的存在,是会给行堪带来非议的。
回程的路上,她一直闷闷不乐,走在街上都要避开他一丈远。行堪不解,问她原因,她也闭口不提。
青鸟常听人说,这酒是最好的东西,喝醉了,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她也喝过酒,只是每次都只饮两三杯,行堪不许她多喝这个。
那天晚上,她趁着行堪去路过的一户人家家里为他们早逝的孩子超度,一个人偷偷跑去酒坊,抱了两坛九酝春酒回来,喝了个尽兴。
想起这件事,青鸟悔得肠子都要青了,她她她,她以前怎么不知道,自己那么会撒酒疯呢!
九酝春酒后劲极强,起初觉得没什么,喝到后来,青鸟只觉得眼前晕乎乎的,整个天地都在打转。
“嘅,”她打了个酒嗝,举着酒杯站到了窗口,“小和尚,你怎么还不回来啊。”
“我有点想你了。”
有个人把她从窗口拽了过来,青鸟脚下不稳,跌进了那人的怀里。
这个怀抱温暖舒适,她揪着对方的衣服,在他怀里蹭了蹭,鼻尖尽是好闻的檀香。
一双微凉的手碰了碰她的脸颊,对方在她耳边叹息:“你这是喝了多少?”
不仅气味熟悉,连声音都这么熟啊!
青鸟笑嘻嘻地把胳膊搭在对方的脖子上,那人似乎僵了一下,她也不在意,自顾自的说话:“嗝,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好难过啊。”
那人把她脸上散乱的发丝勾到耳后,轻抚着她的背,柔声哄她:“发生什么事了,让你这么不开心。”
“我,我不能继续陪着小和尚了……”
手停在了她背上:“为什么?”
“因为我,小和尚被人说闲话了,我不高兴。”她像是一下就打开了话匣子:“说我没关系,就是不能说他,我的小和尚是最好的,谁都没资格说他!”
“那,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他并不在意这个呢?”
“那也不行!”青鸟固执得摇头:“我在意,我就是容不得有人说他半句不好!”
“而且,而且……”
她趴到对方耳边,小声说:“我心虚呀!”
她说话时,一股气柔柔地往他耳朵里钻,他只觉得有只猫爪子在心口挠过。
“嘿嘿,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许告诉别人。”
“好。”他像哄孩子似的哄她:“不告诉别人,我保证。”
“那我告诉你喔,其实,那些人传的也不全是假话。我就是喜欢小和尚!”
她又笑起来,全然不知自己在他心头扔下了多大一个惊雷:“对,就是我!我就是看上行堪了!”
她凑到他面前,葱白的食指划过他的眼眉:“我觉得,你长得好像他呀。我现在是在做梦吗,不管啦,既然是在梦里,亲一下,应该没关系吧!”
“就亲一口。”
她动作太快,他还来不及阻拦,她的唇就已经重重地撞了上来。
这个亲吻其实毫无章法,他甚至被她这一下撞得有些疼,然而下一秒,他已经被她身上的酒香包裹起来。
唔,这个触感,好像有点不大对劲啊。
怎么,倒像是真亲上了一般……
青鸟一个激灵,她悄咪咪地睁眼瞄了一下:
“行堪!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一看,她的酒瞬间被吓得醒了一大半,她慌忙站起来,赶紧把行堪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