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丞相正在秘密会客,她在后院跟家人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就抬步去了徐丞相的书房。
徐莲儿地位特殊,且与丞相密谋多许多事情,徐丞相对她最不设防,守门的心腹也只犹豫一瞬,便放她进去了。
半晌,徐丞相闻言,蹙眉匆忙赶来。
“不好好歇着来书房作甚?大半夜的传话要归省,可是出什么事儿了?”徐丞相目光寸寸的在书房不着痕迹的看了看,确定没什么变化,才开口。
徐莲儿面色严肃,从袖口拿出一份东西:“父亲看看这个。”
徐丞相瞳孔狠狠一缩。
天朗气清,皇城却陷入了一片肃穆庄严之中。
金銮大殿,皇太后高高的坐在台上,心痛高呼:“吾儿不幸,早随父帝先去,哀家甚是痛心,然,国不可一日无君,天烬闲王之子慕仁自小聪明伶俐,天降龙章,当得帝位,望众卿家日后能……”
文武百官恭敬低头拱手,却一个个面面相觑。
慕仁年幼,不谙世事,又是闲王那等人的幼子,怎可担当大任?
可此时早有决断,前些日子反对的老臣都已被太后用兵权强制敲打一番,此时谁人敢触霉头?
只腹内清流之臣内心呜呼哀哉,大权旁落,国之不复,天烬要乱啊!
冗长的登基典礼随着太后的声音而拉开序幕。
钦天监的大人亲自红盘黄袍托低头贡上。
却蓦地身后一阵慵懒凉意的声音,带着整个大殿都越发寒凉了些。
“母后当真贤良为国之人,朕不过几日不在朝内,就恐这天下大乱,立了皇储,可惜朕没随了母后的愿,死在边域他乡。”慕修寒一身暗色金莽帝铠,赤血冷冽的金属冰寒带着强势的力道席卷而来。
太后大惊失色,瞪大了眼睛指着手:“你……你……”
慕修寒居然没死?
不……这不可能!
而且皇城内外早已全部都是她的人,他是如何进来的?
她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却没料到慕修寒居然如此大摇大摆的进了大殿。
徐丞相清明的老眼微微一眯,蓦地先发制人,大声开口:“大胆,来者何人?胆敢冒充先皇,私造帝服,扰乱朝纲,来人,抓起来,即刻处死!”
太后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赶紧附和着开口:“对,吾儿尚未葬入黄陵,尸骨未寒,你是哪儿来的贼子,也敢冒充吾儿,来人,快来人啊,拉出去,斩了!”
群臣错乱,议论纷纷,有丞相与太后之人,跟着讨伐慕修寒,有拥皇党泪眼激昂,更多的是站在原地,保持中立。
徐丞相和太后叫了半天,却不见任何人过来,当即心头纷纷划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慕修寒轻笑,面色不屑的在徐丞相绷不住的老脸上划过:“徐丞相叫的人,现在怕是在护城河外围着丞相府喂蚊子呢。”
“你……”徐丞相不可置信。
金銮殿外的守着的人都是他的亲信,寻常只有他能调动,怎么可能……
不对,还有一个人!
“徐莲儿!”徐丞相咬牙切齿。
慕修寒冷笑,素手一扬,外面精装铁戈一队守卫纷纷进来。
“徐丞相密谋造反,私用兵权,迫害帝王,按律当……”他唇瓣微勾:“斩!”
“是!”一群人很快将徐丞相押解。
慕修寒抬眼瞧着已经慌乱的站不住的太后,轻声:“母后觉得自己的罪名,按天烬国的律法,又当如何?”
他眼底灰蒙蒙的一片。
他当她是亲人,却不料她恨他入骨,多次想要置他于死地。
太后大口的呼吸着,胸口不平静的起伏,她咬着牙:“哀家一把老骨头,就算是死了又有什么要紧的,可恨没能拉下你这个孽种!”
慕修寒眸色微冷:“抓起来,关进天牢等候处置!”
“哈哈,慕修寒,你也休要得意,哀家没了儿子,就要让你尝尝失去至亲至爱的痛苦!”她神色癫狂,语气得意:“你猜,你那个放在心尖上的人现在在哪儿?”
慕修寒眸色一凛,面色难掩震怒。
他自是知道宋奕去了宋府。
似是看出他所想,太后冷笑:“你以为哀家没有怀疑过你的生死吗?那个女人可是哀家的依仗之一,又怎么可能放任她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