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就没有爱过王喜娘,你想想,我每天睡在她身边的时候都担心她会因为那双腿报复我,我哪里还能睡得好呢?后来喜娘主动提出要让我去念书,我心里甭提多高兴了。
倒不是说我有多喜欢念书,我就是觉得终于能够离开这个婆娘,离开这个家了。
至于儿子,反正我娘喜欢,总是能够带大的!
对,儿子,儿子可不能给了王喜娘,她恨我,肯定也恨我儿子。儿子要是跟了她,绝对没有好日子过。
这些年我也知道王喜娘不容易,凭着她的手艺开起这么一个店子让我们一家人从那个小庄子里头搬到县城来住,还能供我读书。这店得多挣钱啊,我娘起早贪黑的忙活,还得照顾她这么个瘫子,这店子也不能给她。”
“呸!真是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们这么不要脸的,又是抢孩子又是抢店子的,真是现世的陈世美!”
“这他娘的还是个男人吗?简直是个畜生!”
“畜生犯了什么错?这玩意儿根本就是连畜生都不如。”
“这一家子简直丧尽天良”
“……”
事实从沈尧的嘴里说出来,顿时就激起了一阵民愤。
所有人都一边倒地站到了王喜娘这边,沈玉娥和沈尧母子俩仿佛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可沈玉娥仍旧挣扎,她死死地抓住沈尧的胳膊,怎么喊,沈尧都不去理会她。
沈尧的故事渐渐说到了秦城,他说自己认识了一个京官的女儿,打算靠着这个女人飞黄腾达。
他没有告诉对方自己在乡下已经结婚生子,同时打算搞大那女人的肚子,生米煮成熟饭,从此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
沈玉娥脸色惨白,却完全阻止不了沈尧的交代。
许久之后,沈尧才一脸痛快地笑了起来。
王喜娘红着眼睛冲着他笑了起来:“孩子我不要,但是喜相逢你得给我留下。”
“你做梦!”沈玉娥立时指着王喜娘的鼻子骂了起来,“小贱蹄子想的怪好的,咱们先前都说好了的,你跟沈尧离婚,你净身出户!你怎么现在说反悔就反悔了?还有我们家沈尧怎么会突然发疯了似的,一定是你这个女人给他下了药了!你是个妖精!你是个怪物!”
“大婶,您封建迷信的那老一套能不能放一放?你这还真是什么话都能张口就来,你儿子说的那些难不成都是我们编出来的?都是假的?”陆晓棠问。
“当然都是假的!”沈玉娥看着越来越多的围观群众,狠心一跺脚,扭头问道,“你们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沈尧说的都是真的吗?”
“我当然有证据!”好不容易沉默下去的沈尧一下子又蹦了起来。
陆晓棠十分诧异,这年头干了坏事还会自己主动保留证据?
可当她亲眼看到沈尧宝贝似的拿出一根铁榔头和几本日记的时候,只觉得浑身血液直冲脑门。
她一把夺下铁榔头,照着沈尧的背就抽了上去。
“哎呀!杀人啦!”沈玉娥扯着嗓子大喊。
就连县政府派来办理手续的那两个工作人员都等着陆晓棠打了几下之后,才装模作样地上前拉架。
陆晓棠并没有想要了沈尧狗命的念头,她打了他几次出了气,也就随手扔了铁榔头。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需要调查的了。
沈尧和王喜娘的离婚事宜按照王喜娘的意愿进行了财产分割,喜相逢依旧属于王喜娘营业,两个人的儿子虎子由沈尧抚养,同时王喜娘提出永不探视,一次性付给沈家五十块钱的抚养费。
沈玉娥不依,口口声声说着喜相逢是她劳心劳力地操持到现在这个规模的,不能说属于王喜娘就属于她了,这不公平。
陆晓棠冷笑:“您在这儿谈公平?好啊,为了公平起见,咱们就将所有的事儿都好好盘算盘算,首先你们涉嫌拐卖妇女,其次你们还对王喜娘造成了不可挽回的人身伤害,这个应该算是故意伤害吧?要不您和您儿子先去坐坐牢然后咱们再来谈喜相逢的归属问题?”
沈玉娥被陆晓棠吓得脸色惨白,不住地念叨着:“土匪!你简直就是个土匪!”
“娘,别说了,咱们走吧。”沈尧却十分果断地签了离婚书,过来拽沈玉娥,“咱们赶紧去秦城,娇娇还等着我呢。”
“娇娇只要不是个傻子,就绝对不会再要沈尧。”陆晓棠看着两人的背影冷笑,扭头看向王喜娘,问道,“这样还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