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水,是一种腐蚀性非常强的酸。
我正琢磨宋林泉这个猜测的可行性,就听到拐杖落在地面的声音,张宗仆和谷梁燕一前一后从甬道深处走了出来。
“怎么样?”宋林泉忙上前问。
我注意到两人的袖口都破的稀烂,张宗仆的手上更是有密密麻麻的溃烂。
应该是被强酸腐蚀烧伤的。
我皱起眉头,想上前拉起细看,走了几步又强忍了下去。张宗仆本来看我走过来,想摇头说没事,但见我停了步,就只说了个“没……”字就顿住了。
我心里泛堵,故意装作没听见,满不在乎地走开了。
谷梁燕的手腕上虽然也有星星点点几处溃烂,但比张宗仆好多了。
宋林泉盯着她受伤的地方,“燕子,你挂彩了。”
燕子斜了他一眼:“不必你来提醒。”
张宗仆朝我走近,我马上上前拉住谷梁燕,“燕子姐,我帮你处理一下。”
燕子神情有点古怪,但没有拒绝。我拿出酒精和棉球给她擦了擦,伤口很深的地方贴上了创可贴。
宋林泉拍了拍张宗仆,“怎么样?要不要我来为你服务?”
张宗仆淡淡地说了句“不用”,我心里一抽,咬牙忍住想骂他的冲动,拿眼睛偷瞄他,他神情淡然地盯着我。
我心中愤愤,没好气地收起了酒精棉球,心说你不用就不用,老娘才不伺候!
宋林泉问:“话说,你们刚刚发生了什么?”
“用蠕虫之毒侵蚀浮雕盐结晶,现在应该打通了,走吧。”张宗仆撑着手杖走上前,从我边上走过去的时候,稍微顿了顿,但没说话。
我看清他手臂上的伤口很严重,恨得咬牙,心里直骂。
重新走回浮雕,那个像章鱼触手一样的东西不在了,我们并没有出现耳聋的症状。
我惊讶的发现那浮雕墙上,果然出现了个一米宽的深洞,空气弥散着一股强酸的味道。
看样子我们得从这个洞中爬出去,我顿时纠结起来。这是个被强酸侵蚀出来的洞口,凹凸不平之处还残留着强酸,钻进去不小心沾了强酸,估计手掌得掉一层皮。
掉一层皮都是轻的,我刚刚给燕子处理伤口知道,她手上不过是被溅了一星点就成了那个样子。待会我们要是爬过去,估计手掌要见骨头。
我不知道被强酸侵蚀会是多痛,但我知道被炭火烧伤的感觉,那应该是差不多的。
张宗仆并没有犹豫,他从背包中抽出睡袋塞到洞里,双手一撑,将睡袋从洞中展开,然后钻了进去。
我一惊,宋林泉忙去拉他:“你是残疾人,还是我先进,我爬的比你快。”
张宗仆没有理他,不知道怎么动作几下,整个人裹着睡袋开始朝洞里移动,随即就有一股棉花被烧焦的气味往外面钻。
宋林泉叹了一口气,也抽出睡袋,如法炮制钻进了洞中。
我看着两人经过的地方已经没有水痕,那些浓酸被吸了个干净。
谷梁燕让我先进,她在后面断后。
我没有用睡袋,双手裹着毛巾在洞里面爬,一边爬一边担心张宗仆。
石洞虽然只有一米多深,我却觉得自己爬了好久,出去的时候看见张宗仆靠在墙上,睡袋变成了棉絮挂在他的身上,衣服也有很严重的磨损,里面的皮肤血迹斑斑。
宋林泉没有这么惨,他的睡袋也破了,衣服却还好。
我看的心惊,把心里那一点郁闷丢在一旁,蹲在张宗仆的身边查看伤口。
我心疼的直骂:“你干什么跑这么快?不会把睡袋推在前面先擦干净了再走吗!”
张宗仆对我摆了摆手,低声道:“别叫。”
我刚才的注意力完全在他的身上,没来得及查看四周,抬头四处一看,并没有什么特别,探灯的照射下,还是甬道。
不过这里的甬道比外面的狭窄,宋林泉弯着腰根本站不直。
谷梁燕望着被酸侵蚀出的洞口,“这怎么办?留下来岂不是太便宜那火羊命女了?”
张宗仆摇了摇头:“无须理会。他们几个人还得和巨虫打交道。一时半会到不了这里。”
宋林泉抖搂掉身上的睡袋,笑骂:“前人种树后人乘凉,咱们这叫学雷锋做好事,我们开山他们享福。”
谷梁燕蹲下来看了看张宗仆身上的伤口,对我说:“你先为他处理一下,我们去里面探探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