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我不禁打了个哆嗦。“那个……我叫沈鹿珠,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他轻轻点头,居然说道:“我知道。”
我笑了,心说你知道个屁,耐心解释说:“是长颈鹿的鹿,不是露珠的露哦。”
他“嗯”了一声,浑不在意。
我皱眉,“那么现在你知道了吧,你认错人了。”
“没有。”
我看着他一脸风轻云淡的表情,简直要被逼疯了,“那么请问,你找我干什么呢?”
“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
“时候到了,你自然会知道。”
“哦,那么时候到了,你再来吧。”我指着门外,“现在,你先出去。”
他皱了皱眉,没有动身。“这位先生,你这么仙风道骨,赖在我一个单身女性的屋里,这样不太好吧?”
他眼神恍惚了下,似乎明白过来,“你如今……二十有三。”说着抬腿就朝门外走去。
我疑惑,看得这么准?估计是个算命的,刚要庆幸这块烫手山芋终于扔出去了,哪知他出了门就在门口处不走了,跟一尊佛似的杵在那里。
冷风吹起他的破烂衣裳,他却像老僧入定一动不动,那形容叫一个……凄惨!
……
摊上一个长得很帅的中二病患者该怎么办?
晚上,我有些郁闷地窝在沙发上,嘴里叼着酸奶看着那个穿着黑色卫衣,有些局促地站在屋内的男人。
第六章 朗月入怀佳公子
“可惜脑筋不太正常”,我嘀咕一声,发自内心的惋惜啊!上午开车去医院看脚,随便给这个人做了检查,身体是健康的,就是……脑子有点不正常。
心理医生也是一脸的为难,我只好把这人领出医院,去发廊让理发小哥给他剪了头发剃了胡须。
那理发小哥先是满脸嫌弃,剪完了头发又有点愕然,我看向张宗仆,就明白他为什么愕然了。
眉修而鼻挺,这男人长得也太……好看了点吧?
从穷酸算命的变成了阳光青年。
我对他的态度都温和了很多,所谓有颜即正义,这真是个看脸的时代。
我舒服地窝在沙发里,一本正经地说:“先说好啊,我不养闲人的,你要实在没地方去,暂时住我这里也不是不行,房租要平摊的。还有啊,今天我在你身上花了两千多,这钱你得还。”
他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看向我摆在客厅里的画板。
“这是窟内壁画上‘九色鹿救人’之事。”他淡淡地说,不是疑问的语气,而是一种陈述。
我心中一动,心说还挺有眼光的,突然就对他的身世产生一种假设。
张大千在敦煌石窟面壁一年,带出去一些线条就震惊了全世界。那么我眼前这人,不会也和张大千一样,是个画家?
“会画?”
他点了点头:“石窟壁画,涂鸦而已。”
我皱眉,听不惯这狂妄的语气,笑了两声说:“那么你说你能画得比那些壁画好?”
“自然。”
我指了指画板,示意他画出来瞧瞧。
他却摇头拒绝了。
我毫不掩饰地笑了起来,没见过这么淡定吹牛逼的。他却对我的不屑浑不在意,默默向这边走来。
我一下子坐了起来,抄起手边的水果刀指向他:“站着别动!”
张宗仆停在那里,看着我手里的刀,好像有些无奈。
我板着脸道:“虽然我打算收留你,不过你可别生什么歪心思!”
他点了点头,这人十分惜字如金,只说了两个字:“不会。”
其实我打心里并不认为他会做什么出格的事,但面上还是装作不相信他。撇了撇嘴起身去抱了一床棉被,让他睡客厅地板,并且言令禁止他睡沙发,我不能容忍不亲近的人睡我的沙发。
夜里以防他起邪念,我把自己卧室的门锁死了,这一天其实很累,倒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我平时不怎么起夜,倒霉的是这天夜里却被憋醒了。本想坚持到早上的,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实在憋不下去了,感觉膀胱涨得直抽,只好起来蹑手蹑脚去上厕所。
经过客厅时我看了一眼,张宗仆果然老老实实躺在地上,裹在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