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红纱后传出诧异的声音。
她难以相信,表面上善良温厚的太子,为了夺权,竟然真的可以见死不救。
虽然她是子之的人,但她也是他亲妹妹啊!
“大哥他可以可以这么狠心。”她声泪俱下。
在那个山洞里,她最绝望无助的时候,最该来搭救的人却成了把她推向深渊的帮凶。
如果不是子之的人找到了她,她已经自裁了。
“如玥,别哭了。”
子之睁开了眼睛,声音悲戚。这双狭长的凤眼盛满悲伤时,能令秋水红枫失色。
如果一开始。
他没有故意安排那场一定会被截的和亲,没有派如玥去公叔翎身边,如玥是不是就不会遭遇这些……
子之把酒壶握在手里,握的越来越紧。
“为什么,为什么大哥他不救我为什么!”姬如玥哭得肝肠寸断。
酒壶猛地炸裂,姬如玥的哭声也戛然而止。
只见子之用满是鲜血的手,握住了剑,挥手斩断了束缚那些士兵的绳索。
猎物出栏,猎人便悬箭在弦上。
“啊!!”红纱飘绕间,传出男人惨绝人寰的叫声。
以那红色莲花为圆点,子之开始了一场残忍而美丽的狩猎。
没有人能逃得过他酒后的剑,但也没有一剑足以致命。
子之在玩耍,在追赶,在折磨,在发泄。
惨叫声不绝于耳,让人不寒而栗,姬如玥却倾耳听着,这些子之为她演奏的“音乐”。
血液喷射,在红纱间乱舞,生命如夕阳,在结束前愈发蓬勃。
那身穿宽袖紫衣的美男子是绝佳的舞者,他舞剑美的无与伦比。
他舒展,像在探求生与死的界限,他紧缩,又似在拥抱寂寥孤独。
他的伴舞,各自用面目呈现出极致的惊惧和痛苦。
他们的躯体逐渐扭曲……
四分五裂。
骨骼脆响。
躯体多汁。
这仿佛是一场盛宴。
……
一切终于沉寂下来。
撩开红纱的是一只被血染红的手。
他的紫衣也被血染红,绝美的脸上满是血污和汗水,头发也濡湿在额角。
姬如玥蜷缩着满是伤痕的身子,扬起头看他时,脖子和嘴边青紫的痕迹暴露在阳光里。
子之抚着姬如玥的脸,柔声道:“我不会再让你流泪了,如玥。”
姬如玥抬头望着他,他多温柔啊,就好像他心里真的有她似的。
她的泪从眼眶滑落,“你若不能放下对那个人的执念,这一切痛苦都不会有尽头。”
子之愣了愣,这些年姬如玥一直是他最得力的棋子,是他最引以为傲的东西,他喜爱她的乖巧懂事。
可是为什么,连她也要他放弃他最爱的人?
不,他不放弃,只要他子之想得到的,就算死也要得到!
“如玥,什么我都能答应你,唯独那件事不行。”
他的目光柔情似水,姬如玥起身抱住了他。
“那么……”姬如玥闭上眼,努力不去想山洞里那梦魇般的一夜,开口道:“如玥要太子的命。”
子之歪头一笑,笑得邪魅,手轻轻拍着姬如玥的背安抚着她,一字一句的答应道。
“好,那我便造反。”
(三)
飞烟被公叔翎从火场里抱出来以后,那把木椅不负众望的葬身火海。
“一幅画,有那么重要?”
公叔翎抱着飞烟往紫苏住处走,眼睛没有看她,但心中有一股热流又在悄然复苏。
飞烟答非所问,“王爷方才为何一直没走?”
他站在远处,想看看她对这场“打扫”作何感想。可他没想到她竟然为了他一张画往火场里扑。
姬飞烟对他也许有那么几分真心,不然不会冲动至此,公叔翎有些温热地目光落在飞烟冰冷的面具上,骤然一缩。
公叔翎也答非所问,“本王差点就赔了,公主殿下要是死了,本王的副将可就换不回来了。”
“……”飞烟心里一酸,低声道:“王爷教训的是。”
往日他纵然对她有过万般宠爱,一切也都过去。
眼下,她不过是他用来交换的筹码罢了。
哪怕此时此刻他将她抱在怀里,也不过是延续着他温文尔雅的氏族风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