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烟垂眸道:“钟离将军是国之栋梁,不该被如此……”
“够了。”亦枫有些不耐烦。
在飞烟的言语中,她又回想起父亲的头颅被悬在城墙之上的屈辱。
“公主殿下叫我来不会就是为了悼念我父亲吧!”
飞烟流着泪,“的确如此。”
亦枫一惊。“!”
飞烟擦去泪水,握住亦枫的手继续道。
“将军为燕国戎马一生,飞烟一定要将罪魁祸首子之得到应有的惩罚,以慰钟离将军英魂。”
飞烟拉着她往洞内走,“请随飞烟来。”
“嚯!”亦枫被洞内的黑衣人吓了一跳,飞烟点亮洞里的火烛,亦枫惊呆了。
光亮中,只见藏兵洞里整齐站立着几十个黑衣人,皆蒙面。
看他们个个目光如炬,想必是姬飞烟已经提前对着他们说了不少家国抱负拯救苍生之类的言论。
“这些是飞烟买来的一部分人,可惜亦枫指定的见面地点藏兵洞太小,只能先带来这些。”飞烟道。
亦枫环视一圈,不由勾起唇角。
“有你的啊,姬飞烟。”
飞烟谦卑的笑着,对亦枫说。
“飞烟想为他们寻个绝好的师父,思来想去只有亦枫你可以担此重任,亦枫意下如何?”
亦枫看着飞烟真挚的目光。
“既然你信得过我,那便将他们交给我吧。待子之来,定让他有来无回。”
亦枫言语中带着杀气,飞烟心中很是满意。
即便是信不过真情实意,也该信得过她对子之的杀父之仇。
“多谢你。”飞烟脸上泪迹未干,说出这话来也显得格外真诚。
亦枫微微欠身,“该是亦枫多谢公主殿下。”
“飞烟还有一事相求,请借一步说话。”
当日,亦枫带着飞烟到了自己的落脚之处。
女闾。
“公主殿下以后可以到这儿来找我。”亦枫往自己的安乐椅上一靠。
“我已疏通关系,将老鸨换成了自己人。”
说话间,下人已经摆上了一桌好酒好菜,又默默退下去。
飞烟重回这里有些许不自在,但没有流露,只是说。
“此处喧嚣,鱼龙混杂,真的适合亦枫小住么?”
亦枫坐起身子,拿起碗筷。
“那有什么不适合的,此处交易情报最安全。公主可以说说,是有什么事要我做?”
飞烟点点头,“飞烟想先听听,亦枫对飞烟的父王怎么看?”
亦枫淡淡一笑,喝了勺汤。
飞烟眸光清亮,“飞烟拿亦枫当自己人,亦枫但说无妨。”
亦枫便再不客气,“你父王啊,就知道吃。”
飞烟掩唇轻笑。
“别光笑,你也吃啊。”亦枫把菜往飞烟跟前凑了凑。
飞烟拿起筷子,吃了几口。
“飞烟自己也这么觉得。”
想起父王,飞烟吃着佳肴也味同嚼蜡。
一个只知道把女儿送出去换盟友让燕国苟延残喘的王。
一个宠幸佞臣不懂权衡各方势力的王。
想到他,飞烟就心灰意冷。
“飞烟想让亦枫传句话给你师兄。”
听到师兄两个字,亦枫夹起的菜掉到碗里,接着,她竟然听到姬飞烟说。
“让他向我父王进言,禅让王位给子之。”
亦枫猛地抬眼,看到的是一双笑得别有深意的灰眸。
“把大权交于太子。”飞烟继续道。
亦枫缓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其中的奥秘。
子之现在不在燕国,正好借用这个虚名麻痹他在燕国的同党。
既可以保护燕王,还可以趁机将子之架空。
亦枫若有所思的看着姬飞烟。
她那双灰眸干净澄澈,谁又能想到她竟是同师兄一般的执棋人。
执,天下之琪。
亦枫点点头,沉声道:“我知道了,公主殿下。”
送走了飞烟,亦枫站在窗边放飞了一只信燕,是往燕国飞的。
接着,又放飞了一只信燕,是往齐王王城飞的。
公叔翎是子之一大靠山,若是能借齐王之手除掉公叔翎……
子之就是断了臂膀的鹰,哪怕他的党羽暗自操作,甚至姬飞烟没能杀掉子之让他回到了燕国,也掀不起什么风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