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低头看飞烟,惊艳的屏住了呼吸,旋即,脸上温和的一笑。
她盈盈起身道谢,自一双灰眸打量他,目光如水,波澜不惊。
他五官英俊。稳重而成熟,身上有着四十岁男子能达到的巅峰的魅力。
这位贵客请她来难道就是为了让她听这一曲《江山碎》?
男子浅笑盈盈,似乎毫不因为这份怠慢而感到抱歉。
“如今的人忙乱,鲜有人能坐下来听上一首曲子。赵恒多谢姑娘。”
“对于江山碎,赵侯爷是否有除了吹奏哀婉的曲子以外的想法?”
飞烟紧紧盯着这位衣着华贵的男人。
他眼中闪过光亮。“想不想到能不能之间,有一个必要的因素。”
“什么因素?”飞燕问。
他从一旁的侍从那里捧起一个匣子,满满一匣黄金,在阳光里灿灿生光。
“姑娘愿不愿意与赵某交个朋友。”
飞烟看着这一匣黄金,心中暗喜。
把紫苏送走的盘缠有了。
“除了这些,飞烟得请侯爷再做一件事以表诚意。”
“姑娘请讲。”
“将飞烟的朋友带出齐国,避开公叔翎耳目,在赵国好好安置。”
“没有问题,飞烟姑娘的朋友,便是我赵……恒的朋友。”
飞烟笑得别有深意,目光落在这名自称赵恒的男人所戴的玉佩上。
这枚玉佩价值连城,他又出手阔绰。
他的身份真的只是一个默默无名的侯爷?他又想从她身上得到些什么?
飞烟凝视那玉佩上细密的云纹,却没有问这些。
既然是他找到她要合作,那便让他先将紫苏的事办妥了再说吧。
(二)
当日回到将军府,飞烟感觉到府里的气氛有些压抑。
心口闷闷的,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似的。飞烟若有所思的回房,看到桌上的茶具忽然想起来。
今天的药还没有吃!
想到昨晚……飞烟不由又烧红了脸。
公叔翎的性子当真是把榻上也当战场。
战到她不求饶不休。
叫来侍女,侍女却跪在地上支支吾吾。
飞烟只担心着喝晚了会不会没有效用,有些着急地问,“药呢?不是让小月提前熬上?”
脚步声传来。
是公叔翎快步从外头走进来,他怒火中烧。
哪怕是虎贲将军没找回来,都没见他生气到这个程度。
“药!是这放了麝香的药么!”
飞烟心跳一滞,紧接着便听见一声脆响。
是公叔翎把药碗狠狠摔在了她面前,吓得侍女浑身一抖。
飞烟此时此刻几乎不敢看公叔翎的眼睛。
他走到她面前,“你给我把头抬起来!”猛地勾起她的下巴。
她看着他因愠怒发红的眼睛,心头酸涩不能自已,她又一次让他失望了……
飞烟袖子里的手暗暗把指甲攥紧了掌心的肉里。双眉一垂,一双灰眸便波光粼粼。
“将军说的话,飞烟听不懂。”
公叔翎皱紧眉心,捏着她下巴的手亦是越来越紧。
“在做什么呢!这么热闹。”紫苏走进来,笑得明媚,把紧张的氛围暂时冲淡。
飞烟终于落下泪来,缓缓开口道。
“重回将军府那日,飞烟在雨中受寒,唯恐不能有孕,故让侍女日日煎药,调理身子,飞烟实在不知道哪里做错了,惹将军这么生气。”
紫苏迅速明白,是那新来的女人把飞烟服药的事情捅给公叔翎了。
紫苏目光里闪过恨意,这些齐国女人真是可恶,一来就让人不得安生!
公叔翎居高临下,微眯的眼中有冷冷的笑意。
瞧瞧这个了不起的姬飞烟呐,跪着那么小小的一团,心里却不知道在琢磨着什么,若不是知道她卖了百越石买死士,他也许真的就被她这副模样给骗了。
“秋杏,你过来。”公叔翎冷冷道。
在门外守着的秋杏拖着被打的半死的小月进了屋。
秋杏见到这场面,心里为昨日大大出了一口气,神气的仰着头。
“将军,秋杏是亲眼看到侍女往汤药里加麝香的!”
说完,还狠狠踹了小月一脚,“是不是你家小姐让你加的,说话啊!”
飞烟紧紧盯着小月,紧张,但还有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