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我现在没生意了,怎么办?”
“梁掌柜,没生意会赔钱,我的主意,是让你有生意也不赚钱,不知道你肯不肯?”
“有生意哪能不挣钱?”
“降价啊,你把价格降下来,再挨个拜访以前的客户,表示自己让利优惠,表达你的歉意,试试能不能挽回客户的心。”
梁汉以前好勇斗狠,哪里经过这样的阵仗?文瑾的话,让他好一会儿说不出话来。
“梁掌柜,万事开头难,你走过了眼下这一关,后面就好办了,且不可放弃啊。”
梁汉被文瑾老气横秋的语气逗笑了,压抑的心情才略略好了些:“那些坏蛋,欺软怕硬,我一心向善,他们却不买账,我不把他们当人看时,他们却一个个屁颠屁颠的不敢说半个不字。”
“所以呀,好人难做,可,不管多难做,我们也不能做恶人,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哪一天惩罚来了,坏人的日子也就到头了。”
梁汉想起孙良,打了个寒战,最后终于答应,按文瑾的话试试看。
对梁汉这样的人,文瑾还是十分戒备的,这就像一颗不定时的炸弹,说不定哪一天忍耐不下去,还会走老路,因而,十分恭敬地送他出门,不让梁汉挑出一点错来。
房子已经建好,正在做最后的整理和修饰,文瑾就住在附近的客栈,送完梁汉,自然而然过来看一眼。
在饭店不远,停着一辆青布棚的牛车,有个人从窗帘的缝隙,恨恨地盯着文瑾看。
文瑾感觉到了,狐疑地往牛车方向看了一眼,去年冬天,她就常常有这样的感觉,还以为是孙良呢,可现在,她实在想不出,还有谁和她有这么大的仇恨。文瑾又看了牛车一眼,却见车夫已经赶着离开了。自从文翰吃了大亏,文瑾出门便让石卫村雇来的保镖寸步不离地跟着,现在,谁也别想再害他们。
就在同时,商云虎给路灿汇报了一个很重要的消息:“我派人盯了江家好久,一直没有结果,不得已改盯江都事,终于看到了一个和张三保所说有几分相像的人。”
路灿十分关切地盯着商云虎,凝神倾听。
“这人是江从阳外室的父亲,只是白面无须,小的也不敢确定是不是那人,他以前是个账房,说话爱咬文嚼字,平陵府口音,身材微胖。”
“去狱里把张三保带出来,让他辨认一下,记得要隐蔽。”
“是!”
可惜,张三保不敢确定这个人到底是不是花钱买凶的那个,首先,说话的声音不对,其次,这人比那人胖。
商云虎一心想在知县大人跟前露脸,最后落个这样的结果,非常不忿,这天,喝了点小酒,给文翰诉了几句苦。他是故意的,想要表明自己已经十分尽力,文翰现在比以前可精明多了,立刻便明白商云虎的意思,他笑了笑:“商捕头辛苦了,改天,弟弟饭店开张,我一定请你好好喝一盅。”
“这个就免了,老哥哥真的没法查下去了。”
文翰忽然灵机一动:“不如你带我去看一眼,他既然要害我,说不定就是我熟识的人。”
商云虎一听:“着啊,是这么个理儿。”
过了几天,商云虎来找文翰:“钱兄弟,跟我走。”
两人出门,雇了一辆带棚的牛车,来到离码头不远的地方,黄昏时分,一个穿着月白长衫的男人,就从离牛车两步远的地方经过。
文翰一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浑身都哆嗦起来,强压着才没惊叫出声,那人走远,进了一个小院子,商云虎才让车夫返回。
“兄弟可认识他?”
文翰答非所问:“送我去春来客栈,我想去看看兄弟。”
商云虎不疑有他,让车夫调头,找文瑾。
看到文翰来了,文瑾自然万分高兴:“哥哥,哦,商大人,你俩好有口福啊,我今天亲自下厨呢。”
商云虎忍不住笑起来,文瑾的手艺,他是早有耳闻。
文瑾在春来客栈,包了一个三间房的小院儿,自带一间小厨房,今天石榴身子不便,她便亲自动手。
熬一锅银耳莲子糯米粥,炒一个山菇肉丝,一个竹笋蒜苗红烧肉,苜蓿芽儿焯水,上面放上花椒粒、干辣子切段,用热油一泼,然后加酱油、醋、盐凉拌。
主食,是馒头,梁中省的人,早晚喜欢吃馒头,有人午饭也是馒头和面条,吃米饭的人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