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大嫂,我给你说过不要再为我破费,你做来我也不收了。”
“那怎么办?”来林氏一听,立刻眼泪汪汪的,把文瑾弄得没脾气。
“大嫂,大哥不回来,你成天哭个没完,他好容易才到家,你还这么哭,哪个男人受得了呀。”
“呜呜呜”来林氏本来还说静静地抹眼泪,文瑾这一说,她竟然忍不住大哭起来,把韦氏都惊地从屋里跑出来:
“这是怎么了?”
“呜呜,他,他好容易回到家,可看我和娘忙前忙后,他干坐着帮不上,成天说自己白吃饭,拖累我们,不想活了,这怎么办呀?”
来林氏抹着眼泪:“小秀才,你主意多,帮我想一想呀。”
“这有什么难的。让来大叔学个什么手艺不就是了?”
“学什么呀?”来林氏更哭得厉害,“泥瓦匠、木工、篾匠、磨坊、粉坊,哪一个他能做呢?他没腿呀。”
文瑾想了想:“做鞋,这样,他天天坐在那里就可以。”
“做鞋?就咱镇上几个人买呢?”
“咱镇上当然不行,可以拿到县城卖呀?说不定让王继善帮忙,还能联系到省里的客商,王大哥做好了,放一大箱子,王继善送出去,回头就把钱带回来了。诺,不是做咱普通人穿的这鞋子,而是做城里人的鞋子,回头,让人想办法弄些漂亮样子来,来大叔练习做一做,他主要是心里闷,若是有事情,不就不闹了吗?”
“哦!”来林氏并不怎么乐观。
“大嫂,看到我脚上的皮鞋了吗?这可比布鞋耐穿多了,冬天还不怕冰雪,又特别暖和,就让来大叔学做皮鞋吧,这样,买的人不就多了吗?现在才开春,他先学着,等学好,不刚好冬天就来了?”
“就是,就是,来大婶,你看到我脚上这双了没有?穿了一冬天,还好好的,我每年脚都冻裂呢,就是这一年没事。”
“大嫂,这皮鞋虽然贵,可它真耐穿,尤其是冬天,不光城里人买,说不定咱镇上的人也会买呢,它真的很暖和。”
“好吧!可是,可是……”
“大嫂,我哥会做,这些都是铁山哥做的,回头,你让来大叔去我二叔家,跟我哥学学就行。”
韦氏手里缠着线穗儿,在为织布做准备,眼睛却不停地往这边看,听来林氏不哭了,不好意思拧着帕子给文瑾道谢,这才松了一口气。
“小秀才就是聪明,再难的事情,你都有办法,我就知道今天来这一趟,一定不会失望的。”
文瑾却并不乐观,她还不知道来大叔的性子呢,若是个手笨的,怎么也学不会,那才麻烦呢。
七九河开,八九雁来,一出正月十五,微风吹面,已经没了冬天的凛冽和料峭,变得轻柔而温和,小溪上面还飘着冰块,大概是山上的积雪融化,溪流明显大了许多,庄稼地里,已经有了忙碌的人影,有忙着给麦田除草的,也有施肥的,冬天雪多,人们不愁地里干旱。
在文瑾的撺掇下,钱先诚又去了一家商行当账房。
第二十一章 母鸡抱窝养鸭娃
文瑾早就想好了,二伯在家,干活吧,不够有劲,说话却要必然算数。文瑾不用想都知道,钱先诚这样迂腐的人,能做出合理的决策来吗?别把一家人都带进沟里爬不出来了呢。
没了他,文瑾就可以想怎么做,就能怎么做了。
送走了二伯,文瑾便开始创业的第一件大事——种地。杨家的水洼边上,还有两亩多没有被淹,或者水退下,露出了这部分。文瑾请王继善帮忙,买来几十斤稻种,照着书上所讲,开始育秧。
古代先哲,关于如何种水稻的文章,还是不少的,文翰拿着书,逐字逐句给文瑾讲解,再请了村里的匠人在一边参详,竟然真的做出了育秧床。文瑾忽然想通了,忍不住笑起来:这不就是炕吗?至少和炕的原理是一样的。
文瑾每天晚上在育秧床点一把火,用麦衣把火苗盖上,让它慢慢燃烧,袅袅白烟,顺着砌出的烟道,在育秧床里游走,从另一头的烟囱里排出,整个育苗床便达到了合适的温度,种子浸泡后又用了草木灰和砒霜水灭虫灭菌,在蓬松的土和树叶在一起腐朽制出的肥沃土壤,渐渐发芽生长。
文翰每天都过来看看,有时拿着书对照,看文瑾的操作是否正确,同时,他也感慨:“书中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须躬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