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对,是我糊涂了。”萧夫人拉着文瑾进屋:“我可怜的孩子啊,命里怎么这么多波折。”
“夫人,得到越多,付出就越多,大概我将来福泽深厚吧。”文瑾安慰道。
“这孩子,怪会说话的,后福多了好。”
周安康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不仅京城的官员百姓都知道了,皇宫里也很快得到消息,皇后没想到弟弟竟然出这么昏庸的招儿,又气又急,正在想办法补救,皇上申斥的旨意便已到了——周家的爵位降为侯,周安康禁足,并被强令去宜兰书院读书,圣旨上说:“等课考得优,皇上亲自去派人去接二公子回府。”
这宜兰书院是专门教远亲的宗室子弟和京城勋贵的旁支子弟的,里面不乏学习优秀的孩子,并且,这个书院出来的,即使没有功名,也能通过各种渠道当官儿,因此,不是谁想进就能进去的。在一般人看来,这不是皇帝贬斥,而是在抬举周安康,只有周家的人明白,这是多么大的一个惩罚——周安康根本不是学习的料,估计学到胡子白了,也难取得优异,这不是变相驱除出京了吗?
郑王现在变郑侯,郑王妃也成了侯夫人,她哭哭啼啼进了宫,求皇后在永昌帝面前求求情,不要让周安康出京:“让他在家里读书不也一样吗?你父亲给请了个致仕的老翰林,学识也文采也是一等一的。”
皇后有些犹豫:“夫人,这恐怕不行,皇上正在气头上呢。”
“这可怎么办呀?你二弟原来只是听说萧家大小姐漂亮,这一回竟然见了真容,魔怔了,在家不吃不喝的,如何敢让他出京呀?”郑侯夫人抹起了眼泪。
“娘,哦,夫人,萧大小姐的事情就此打住!皇上打定主意让她等仁亲王世子回来呢,趁早让二弟歇了这心思。”
“什么?仁亲王世子不是出家了吗?这么久了,也没个音讯的,难不成让人家女孩一辈子守活寡?”
“夫人!”皇后阻止道,“萧家大小姐不是拿着剪刀发的誓这辈子不嫁人,哪里是别人让她守活寡的?”
“哦,那誓言还不是给人看的?她是不中意安康,嫌他是后婚,哼,也不看看她自己,已经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周家虽然被皇帝黜落,但并未伤及根本,都认为是周安康捅的篓子太大,皇上为了面子不得以而为的,郑侯夫人并不在意,说话依然嚣张狂悖。
“夫人慎言!”皇后有些着急。
见女儿竟然如此紧张,郑侯夫人有些不以为然:“你这也是小心过头了,皇帝虽然不宠信你,但也没有对你不好呀,不然,大行皇帝的孝期过了这么久,皇上也没选美充掖后宫,这明摆着是对咱家的恩宠。皇上不给周家权利,只是怕再出一个刘家罢了。”
“夫人!”皇后给母亲使眼色,让她不要说下去。
“皇后,你和皇帝风风雨雨也有十年多,现在宫里也不过有个蛮夷婆子,她再怎么得宠,也不会封后,你怕什么?”
皇后大惊失色,四下看了看,幸好早就把几个心腹宫女打发在外,守着门口,不然,这话让人听了,如何是好?
“我儿,这是一个试探皇帝的好时机,若是他依然有你,肯定容你给安康求情的,你不要涨他人意志,灭自己威风。”
皇后一时六神无主,直觉娘亲说话很不靠谱,嘴上虽然答应,但接下来好一阵子,也没有为弟弟说句话,直到郑侯夫人忍不下去,又一次进宫,找了女儿哭诉,皇后才不得不打起精神,准备试一试。
皇帝虽然黜落了郑家,可在端午节前,他还是依照往年惯例,赏赐好些吃食过去,和往年根本没区别,皇后胆子多少大了些。
这天永昌帝吃过晚饭,在小花园里散步,皇后出现了。
“臣妾给皇帝请安!皇帝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罢了,起来吧,这巴巴地跑到这里来,可是有什么事儿?”
见躲不过皇帝的火眼金睛,皇后干脆也开门见山了:“皇上,听说安康在书院病了,好几天都米水不进的……”
“皇后这是责怪朕惩罚太过了?”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心疼安康,他从小就没吃过苦……”
“他从小没吃过苦,就该让别人吃苦了?萧国公在***为了朝廷大事,夜以继日,朕在京城,却连他的家室也护不住?谁都知道他好容易找回了失落在乡下的儿女,心中最是疼惜,周安康却敢公然抢亲,逼人落发,发下毒誓不嫁人,朕要是不略施薄惩,这巨荣朝,还有规矩没有?”永昌帝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