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什么事?”金家的人如坠云雾中,都忍不住问金关山。
“老爷,太太,叔叔、大爷,我一年前想起了过去的事情,知道自己不是金家的孩子,但金家对我的恩情如高山似大海,我自忖不能贸然离开,让你们伤心欲绝,便全力寻找真的大郎。”
“说得好听,不就是舍不得我家的富贵生活!”金关中的妻子,二太太跳出来嚷嚷。
钱隽根本不搭理,他望着金关山:“老爷,我过去也有些人手,便写信试着联络了一下,果然在跟你去江南府时,见到了几个,我派他们去淮州打听大郎的事情,这一年,从淮州到清江府,他们几个跑了不下二十回,找遍了县里府里的捕快,最后终于抓住了一个人贩子,现在已经把他送到了淮州府衙,知府判他秋后问斩的。他交代大郎被卖去清江府,派人在清江下游,来回的打听,虽然时日长久,不能做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但雁过留声,我不信一点讯息也没有,再说,金家长房,积德行善,大郎肯定会有福报,我想要给你们一个说得过去的交代。事情还真如我所愿,金大郎,他福大命大,在跳江之后,被一个船户搭救了。”
金关中哪里肯信,跟个女人一般尖声叫嚷:“你骗谁?大郎既然活着,如何不肯回家来?”
“为什么?也是不记得我们了吗?”金关山觉得实在不可思议。
钱隽摇摇手:“这个我没问,大郎就在后面,等你们一家团聚,自然知道原因。”
金大太太瞪着眼睛拉着钱隽:“你看见我家大郎了?”
“是的,太太,你先回去梳洗梳洗,等一会儿大郎回来,看到你这个样子,该担心了。”
金大太太低头在自己身上瞧:“我身上很乱吗?”她回头看着身后的女人,“快,帮我梳头换衣,大郎不喜欢我身上有土的,他最爱干净了。”
文瑾伸手扶住金大太太:“太太我们回家去,梳洗干净,大郎就回来了。”
“哎,好的。”
金关山又想搀扶妻子,又忍不住望向村头,他真的亟不可待想要看到儿子。
“五爷,十三爷,你们带人把丝车护好,我这先和老爷太太回去一下,大概等一个时辰,大郎就该回来了。”
金关山听到这里,果断走向妻子,他要和妻子亲自去迎接儿子。
金二太太听到钱隽的话,脸色苍白,冷汗淋淋,掉头就往家里走,就像身后有鬼追着一般。金家大门口,看热闹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的,比当年金大太太认钱隽时还要人多。走进内院,金关山略迟疑了一下,拦住钱隽:“你刚才不会是骗我们的吧?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说那些话是为我们好,你现在说句老实话,大郎是不是已经不在人世了?”“不是,老爷,大郎当年跳进河里,毁了容不说,还失去了一条小腿,他在那个地方被人侮辱,又遭逢这样的大难,一时想不开,才不肯回来,他以为你们还会有孩子,便在外面随波逐流,了此残生,听我说太太因他急得疯了,忍不住大哭起来,连说自己不孝,亟不可待的带着家人往回赶。老爷,他招赘到了那个船民家里,现在已经有了好几个孩子,其中两个是儿子呢,比我的金金都要大,本来那一家船民还想留下孙子,放大郎一人返回,是我力劝他们不如都跟着大郎过来,这边好山好水,一定会过上更好的日子,他们才答应了,就在后面。”
第二百二十五章 独立
金关山见儿子的心思更加迫切,他和大太太换了干净衣服,连鞋子都是崭新的,两人相互搀扶,上了家里的马车,钱隽依然骑了马,陪这对老夫妻一起去迎接。
金家族人一部分被留下守着丝车,多数都跟着马车往镇子外面走,他们忍不住好奇,想要知道金大郎如何九死一生,经历十年磨难,竟然能够生还。
文瑾抱着儿子金金,坐在后面一辆马车上,夏阳嘟着嘴被留在家里,和小钱钱的奶娘,照顾熟睡的小主子,春明兴奋异常地挤在文瑾身边:“大奶奶,你说,这个金大郎像不像姑爷?”
“我又没见过,哪里能知道?”
“我想啊,他肯定和大爷有几分像的,金老爷都和姑爷有几分像。”
文瑾觉得也是这样,她还没点头,小金金忽然抬起头:“我最像爹爹,那次白胡子的舅老爷说,我跟爹爹小时候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