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他俩的选择是正确的,不然,钱隽离开,钱文翰没有那么坚实的基础,还不让人当靶子打下来?
整整十年,文翰和钱隽见面时,都难掩心中激动,他俩拉着手,目光落在对方的脸上,上面,写满了思念和担忧,也写着沧桑和成熟。
两人坐下,文翰先问:“这回,不走了吧?”
“估计还会走,树大招风,再说,你妹子喜欢自由,那个性子,那里能在京城待得住?宗族的女人衣食无忧,闲了便只有东家长西家短,比吃比穿比男人比儿子,然后比门第比财富,有钱的处处得瑟,没钱四处打秋风,吃了你喝了你背后还骂着你,她哪怕处处占上风也高兴不起来,还不如去南海,耳根子清净。”
文翰松口气:“我还以为你们不愿意去南海,是被迫的。”
“确实是被迫的,我们最喜欢南疆,那里有吃有喝有亲人,气候也好。”
“哦。”文翰想说,皇上如何能放心你和老丈人在一起?两个战神啊,你俩联手,天下无敌,但他不敢说出来,只能换了个话题,“你是怎么想起把南海的菜运到京城的?一个多月都不坏,也太神奇了。”
“还不是你妹子弄出来的?光试验用的草药,都花了上千两银子,没想到还真让她给做成了。”
文翰感慨:“瑾儿自小聪慧,那时候我读书,只知死记硬背,不求甚解,她当时也很好学,没事便求我教她,你不知道,一问两问的,就把我问住了,我只好带着那些问题求教先生,竟然有先生都回答不出来的,还是我后来跟了王举人读书,才算解了疑惑,为了能回答上瑾儿的问题,我读书时,也开始思考,不会了,便请教先生,后来即使她不问我,我依然习惯自己给自己提问,然后再解答,有疑惑便和同窗请教,学业因此才得以突飞猛进。”
想起年轻的时候,钱隽的脸上忍不住露出笑意:“知道我为何接近你吗?呵呵,就是你这个妹子,又聪明又漂亮。”
钱文翰捶了对方一拳:“你还说呢,登徒子一个,亏我那时候竟然认为你是个好人,差点让你把瑾儿骗了。”
“我没有骗她。”
“幸好三叔回来,不然,哼,你老实说,是不是准备让瑾儿做妾的?”
“没有,没有,你家门第不够,我也想过办法的,准备让她假托是个郡主的女儿呢。”
“哼!”
回想起过去的日子,两人似乎都变得年轻起来,忍不住抬了半天杠,这才说起正题。
“文翰,我来找你,是想让你推荐几个有女儿的人家,我的老大该娶媳妇了,二十多岁了呢。”
“哦,对,瑾儿给郡主娘娘写信提起此事,郡主娘娘和我夫人一直有留意呢,她俩一共选出了四个女孩,你看看。”说着,他拿出四张纸,每一张上面写一个名字,然后是家世、亲戚关系、以及女孩的容貌、品行、特长还有缺点。
“我要你说,不是要她们的意思,你也知道,女人和咱们看问题的角度不一样。”
文翰点头,指着最后一页纸:“这个,户部右侍郎周大人的长女,非常能干,周大人的长子成亲前,妻子忽然中风晕倒,便是这个长女代替周夫人为其兄娶亲的,当时还未及笄呢。”
钱隽可知道,儿子大婚,家里的事儿有多少,主持多年中匮的主妇,常常都应付不下来,更别说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了,他听了文翰的话,禁不住也感慨了一句:“这么能干?”
“可不是。”
“为何还没定亲呢?”
“还不是因为周姑娘名声太好,求亲的踏破门槛,周大人想好好挑一挑,谁知那一年没有及时定下来,周夫人便去世了,女孩只好给母亲守孝,三年未满,其祖父又去世,还有几天才除服呢。”
“哦,哈哈哈,这是老天让她等着我儿子回京的。”
“别高兴太早,董大人的长孙,已经在等了,京城里还有两家有意求娶。”
“不是多数人都希望娶妻娶贤,怎么忽然变了风俗,成了娶才女了?”
“董进才精明过了头,他的大孙子有些木讷,指望媳妇进门撑门户呢,还有太长公主的小孙子,就一纨绔,希望周家姑娘能把她孙子镇住,喏,还有个成郡王,为他的次子求娶,二公子虽然是庶出,但书读得很好,长得也玉树临风,卓尔不群。才刚刚二十岁,皇上已经让他跟着成郡王编书了,我三叔说,文采那是一等一的好,这么年轻,都能全部心思用到读书上,十分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