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
秦衍抬起毛茸茸的小脑袋,看着垂头丧气的顾星河。
看了一会儿,秦衍坚定地摇了摇头。
指望顾星河去劝顾相,比让顾相不记恨九王府还来得更不容易。
一个让顾相颜面扫地的嫡长女,顾相还认她就不错了,怎么可能听得进去她的话?
不行,他要想其他办法。
温柔的阳光照进来,秦衍耳朵动了动,幽蓝的眼睛望向门外。
李夜城这个时候过来做什么?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李夜城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他隐约怀疑,李夜城在见过顾星河的第一面后,或许就已经在私下调查顾星河了。
事情哪有那么巧的,顾星河从刘大勇那里拿完凤钗就能遇到他,他又恰好接受顾星河的求助,从自己母亲那里取凤钗。
顾星河不过是一个王府的小丫鬟,他没必要帮她的。
或许一切,都在李夜城的算计之中,为的不过是帮华阳公主出一口恶气,顾星河也好,凤钗也罢,都是他手中随意调派的棋子罢了。
只是李夜城这个出气,可谓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把顾相的炮火全部吸引到他这了。
这个朋友交的,真是让人感激涕零,咬牙切齿。
衡量了一下自己软绵绵的小身板,以及李夜城的弓马娴熟善于猎杀猛兽,秦衍痛定思痛地放弃了一口咬死李夜城的冲动。
罢了罢了,不跟李夜城一般见识,等他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有的是办法收拾他。
门外响起了李夜城叩门的声音:“星河姑娘。”
顾星河有些意外:“侯爷?”
揉了揉眼,整了整衣服和鬓发,顾星河起身开门:“您怎么过来了?”
李夜城深邃的目光在顾星河脸上停留,而后移开目光,看向屋内。
屋里的狼崽子额头带着火字,下巴微微抬着,幽蓝的瞳孔澄澈,半眯着,模样像狼,但行为却不像狼。
像极了某一人,素手抚琴时,漫不经心瞥过来的清清冷冷眼波悠转。
那种眸色他太过熟悉,以至于瞧上一眼,便能想起。
李夜城剑眉微皱。
这狼,有问题。
然而再去瞧去,那狼还是狼模样,粉.嫩的小舌舔了舔自己的小爪子,翻个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亮出了柔软的小肚皮,晒着太阳,闭着眼,不一会儿,便打起了小呼噜。
....看来是他思想有问题。
居然觉得一只跳脱的狼崽子,像清隽寡言的秦衍。
李夜城收回目光,重新看着顾星河,道:“我是来向姑娘道歉的。”
“道歉?”
顾星河把李夜城迎进屋,疑惑地看了一眼,倒杯茶,端给李夜城,道:“侯爷说笑了,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侯爷,把凤钗从公主那里替我取回。”
虽然取回之后发生的事情超乎了她的想象,但没有李夜城,她连自己的身世都不知道。
说起来,还是要感谢李夜城的。
在一旁装睡的秦衍再次被顾星河的智商所打败。
明明平时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在这种事情上,总是犯上一些低级错误?
现在的局面还不够明显吗?
一切都是李夜城策划的,把她弄到如此难堪的地步,她居然还傻乎乎地要谢他。
不知道该说她傻好,还是该说她对人没有任何防备之心好。
不过,李夜城的洞察力还是一如既往地敏锐,他不过瞧了他一眼,他就看出了端倪。
果然是,最了解你的人,不是朋友,就是敌人。
李夜城抿了一口茶,轻摇头,道:“姑娘无需谢我,若不是我,姑娘也不需面对如此局面。”
顾星河端着茶杯的动作停了一下,抬眉看了一眼李夜城。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帮她的人也是害她的人,真是让人有气都没处撒。
李夜城低沉的声音还在继续:“相府来接姑娘的人,已经进了垂花门。”
“只盼姑娘此去,能认祖归宗,富贵荣华,再不受人欺辱。”
李夜城坦坦荡荡的态度让顾星河半晌没有说话。
她该说什么?说少猫哭耗子假慈悲了,她要是回到了相府,以她爹那爱面子的程度,不收拾她就是烧高香了,还能善待她?
还扯什么富贵荣华。
一杯茶喝完,李夜城放下了茶杯,站了起来,转身欲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