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排的看客,几乎都是好赌的混混,也不怎么怕萧七,故意不让路,萧七有些急躁,张嘎儿还在身后嚷嚷:“钱还没掏呢,把两。”
王力厚是个老实人,也看不惯萧七这样,伸手扯了他胳膊下:“掏钱。”
萧七气哼哼拿起腰上挂的荷包,掏出小块银子,丢在地上。
张嘎儿不乐意了:“捡起来!”
人群里挤出个小个子,捡起银子给了张嘎儿,拉着萧七走了。
“大嫂,大嫂,前面有个茶楼,不如去借个香案,让我们拜了师傅吧。”
丰娘眉头紧皱,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燕然心里却想,既然打算在城里开店,少不了会有混混捣乱,有张嘎儿和王力厚,事情肯定会顺当很多,便扯了扯娘的衣袖。
丰娘见女儿给自己使眼色,也明白她的小心思,能吃不算什么,只要能赚钱。
张嘎儿还在苦苦哀求,丰娘假装为难:“我女儿还不到十岁,哪里能约束了你,这拜师事,还是算了。”
张嘎儿苦着脸:“我,我那是说话不算话,不讲义气的人?大嫂你打听打听,不要师傅约束,我定然会遵从师傅教诲的。”见没人理他,张嘎儿很着急,“要不,请这街面上的大家伙儿给做个证,我愿意立下字据。”
看热闹的自然不嫌事儿大,很多人跟着起哄:“立字据,立字据。”
有人跑去,叫来了在街上卖字的先生,字据很快写好,张嘎儿毫不犹豫地按了指印,还有个叫孙鹏的也跟着按了手印。
孙鹏瘦瘦黑黑的,大概有十五六大,燕然估计他是走投无路,在她跟前碰运气的,毕竟,能把把掷出豹子的人,怎么也不会没饭吃。
“这位大嫂,你就答应他们吧。”
没想到逛了趟街,收了俩徒弟,还跟了个王力厚。
丰娘在菜市场找了家面馆。这里卖得最好的是炝锅面,就是汤面条,燕然嫌热,想吃炸酱面,被告知没有。
“那就油泼面,给我放点辣子。”
结果上来的油泼面味道点也不好,燕然只好自己动手,重新放了醋和酱油,才算勉强吃得。
王力厚和张嘎儿都是吃货,人两大碗面条,还外加个烧饼,就连孙鹏也是个大肚子汉,大碗加小碗,还有个烧饼,面铺掌柜高兴坏了,这三个人,等于六个顾客,很划算。
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出了面馆门儿,张嘎儿、王力厚还有孙鹏便走在起嘀咕,然后,孙鹏脸上堆笑,殷勤地跑到燕然身边:“师傅,你来府城,可是有事儿?”
“嗯,家里好大群鸡卖不掉,我们想找个门面,开烧鸡店。”
“这个,鸡还不好卖?每天菜市场卖掉三五十只的没问题。”孙鹏想不通。
这也是个办法的,杜德仁却有些不满足,他接了句:“然儿,做成烧鸡,价格翻倍不止的,卖鸡才多少钱斤?”
孙鹏显然不认同杜德仁的想法,但也不敢顶撞,闭嘴不言。
张嘎儿却凑过来:“师傅,孙来馄饨馆在转让呢,我带你们去。”
“我刚去过,三百两银子才肯转手,太贵。”
张嘎儿目瞪口呆:“孙家这是吃人呢,就那么点小破地方,敢开那么高的价儿,他们肯定是看你们外地人。”
孙鹏不服气地嘀咕句:“你本地人,去试试看,都说孙来的老大心狠,那店子卖了半年,还在手上。”
张嘎儿和孙鹏嘀咕了会儿,又凑过来:“师傅,你们今天住府城,还是回家呀?”
“赶不回去,我们住晚,明天回。”
孙鹏帮着在比较偏的巷子里,找到个店家,屋里收拾很干净,价格又便宜。杜德仁告辞走了,家人洗漱后,准备休息。
又是坐车,又是走路,燕然真的很累了,距离天黑还有段时间,她打算小睡会儿,再和娘亲说说话,谁知竟然觉睡到第二天,醒来都辰时初了。自从跟了殷奶娘练武,她从来都是卯时即起。
不过,燕然从来都没觉得身体这样舒泰过,举手抬足,胳膊腿儿特别灵活,精力源源不断从骨骼肌肉间滋生出来。
燕然和娘亲住的个房间,此刻屋里没人,木盆里放着清水,条洁白的布巾挂在脸盆架的木杆上。
燕然洗漱了,走出屋子,看到哥哥站在屋外:“妹妹醒了?娘在外面的饭厅,咱们起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