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赵麒棅乃皇家贵胄,为梁炳辉谋害,历经磨难,如今重返宗室,乃朝庭之幸,百姓之幸。着赐封为摄政王,辅佐太子处理朝政,钦此!”
胡三爷怎么摇身变,成了皇室宗亲了?
太监念完圣旨,对站起来的胡三爷,不,摄政王行礼:“恭喜摄政王,贺喜摄政王,前面已经有圣旨给令郎,皇上立他为太子了。”
摄政王脸上并无喜色,只问太监:“皇上呢?”
太监低下头:“圣上坚持助卫国公剿灭梁逆,累了,昨个睡了天,已经大好,正在休息,皇上今早醒来便下了旨意,这都两个时辰了,还请摄政王立刻进宫,皇上等着呢。”
原来嘉佑帝的身体本来就风雨飘摇,经历这样大喜大忧的冲击,当晚便昏了过去,现在,他终于除了心腹之患,使得朝廷大权,重回掌握在自己手。
摄政王让郑夫人和燕然他们回家,自己带人去了皇宫。
慕容博见燕然腻着姨母,两人头顶头低声说话,根本不理自己,十分丧气。
姨母的住处离这里不远,他叮咛儿子:“送慕容公子回府,定要交到侯爷或者世子手里。”
“是!”
燕然笑嘻嘻地和慕容博道再见,然后跟着姨母走了。
慕容博满腔希望地祈祷,让燕然回头看眼自己,直到那个高挑纤细的身影拐过弯,也没有想起他来,慕容博心里哇凉哇凉的。
燕然跟着姨母来到草圈胡同,巷子头家做草圈的,就是用麦秸秆编成大圆圈,做蒸馒头的笼节,胡同因此得名。
听这名字,这里人的经济状况便可想而知,姨母他们进京,为了掩人耳目,便租房住于此。
刚拐了个弯儿,就看到大表哥郑芳的随从:“参见夫人,皇上把阁老府赐给国公爷,老爷和大爷已经过去,小的专门候在这里,请夫人和二爷、表姑娘也过去呢。”
“不是阁老府还在抄家吗?”
“正院已经空出来了,听人说,那本来就是以前的国公府,夫人这也是重返家园了。”
燕然完全没有感觉,姨母却已经热泪盈眶,十年了,她终于盼到了这天。
皇宫里,嘉佑帝虽然脸色苍白,气喘吁吁,但精神却还不错,看到刚封的摄政王,他笑了下。
胡三爷,现在是摄政王赵麒棅,他在嘉佑帝的榻前跪了下来:“皇上——”泪水已经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二皇兄,我说对了吧?”
“是的,你对了,谢皇上救命之恩!”
“罢了,罢了,快坐吧,我已经立皇侄为太子,咦,他应该到京城了。”
胡三爷眉毛跳:“皇上,你稍安勿躁,我亲自接他,起来谢恩!”
“谢什么呀,咱俩还用分那么清吗?”
“皇上,你不计较,微臣却不能不懂事——”
听见赵麟棅说出微臣二字,嘉佑帝像吃了糖的小孩子,笑得特别满足。
赵麟棅出了皇宫,立刻派人往城西而去,云鹿书院离京只有二十里路,刚才太监说,封儿子为太子的旨意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胡明世,现在改名叫赵弘琛,他早就该到了才对。
马车来接赵麟棅,车夫见到主子,神态都变了,跪倒就磕头:“摄政王,小人有眼无珠,有眼不识泰山。”
“起来吧,你何错之有?好好赶马车就是!”
“谢王爷!”车夫起来,“王爷,我们去哪里?”
“去——”现在还不知道多少趋炎附势的人去祝贺呢,想到乱哄哄的家,摄政王改了主意,“去贾府,我还有话给老贾说呢。”
这个老贾,就是济阳县的贾大爷。
赵麟棅坐在车里,心情很不平静,过去的事情跑马般在脑子里面乱转。
皇位争夺有多激烈,皇储之位的争夺也有多激烈,京城的那些宗室,哪个不伸长了脖子,期盼嘉佑帝过继自己的儿子。
皇后为了巩固梁家的地位,曾经想让前太子的遗腹子赵弘玥继承皇位,她甚至把这个孩子带在身边,养到十岁。
若不是赵弘玥被养得唯唯诺诺,眼里只有梁家人,这太子之位,也不会落到自己儿子头上,毕竟他更名正言顺,赵麟棅想。
随即,他又笑起来,嘉佑帝讨厌前太子妃,内心是不愿意传位给她儿子的,前太子妃,现在的柔王妃也实在没有眼力,竟然去抱梁家的粗腿,是可忍孰不可忍,这皇位,如何能再交到亲近梁家的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