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不小心让丁氏说漏嘴了,杜季显便开始恨起那两兄弟来,听闻杜仲德成绩很好,下一年很有可能中举人,杜季显便起了心思,过了两天打听到杜仲德回到家中,他特地走了一趟。
“听说二哥得中,小弟特地来祝贺。”杜季显两空空,还有脸说什么祝贺的话,燕然悄悄撇撇嘴,她真的不明白,一家子奇葩,怎就长出爹爹这么一根好苗。
杜仲德已经知道王越是吃泻药了,在陌生的地方,他的熟人有几个?知道他的口味,还和他有仇,显然只有杜伯俭兄弟,他向小二打听送饭人的相貌,果然是杜叔贵。
对四弟杜季显,杜仲德心里更是忌惮,有一回老三惹了他,老四打不过老三,竟然把他刚做的新衣服绞了,气得杜叔贵拿着菜刀满院子追着要杀了他,那时杜季显才八岁。
杜季显还有一件事情,让杜仲德记忆深刻,杜季显想吃肉,丁氏不肯去买,这位悄悄把家里的大公鸡打死了,丁氏还以为是村里人干的呢,气得骂了两天大街。
“老四比那两个心更毒,还狠,不宜交往。”杜仲德低声对妻子道。
“我们不能拒之门外,不然就把人得罪了。夫君,你就委屈一下,反正不用一锅里搅稀稠,应付过去就行了。”
“好吧。”
杜季显进屋,这边的人刚好放下筷子:“季显你来得不巧,刚刚吃过饭,你且坐会儿,二嫂给你擀面条。”
杜季显好久没吃丰娘做的饭,也是馋了,毫不客气就点了头。
自私的人就是这样,从来不为别人考虑一下,他很清楚,杜仲德把粮食都卖了,这边的人过得很艰难。
杜季显吃完面条,说了几句丰娘的好话:“二哥不在家,二嫂操持这么一大摊子,真不容易。”
“说得是,没有你二嫂,我哪能安心读书呀。”
“呵呵,二哥好福气!小弟特地来是恭喜你高中的,只是家里的地都让大哥押出去了,钱也让他花光了,我想送点贺礼都没有,真丢人。”
“无妨,无妨,老四你人过来就比什么都好,二哥高兴的很。”
杜季显心想,他果然还是这样迂腐,脸上摆出一副感激模样,对杜仲德竖了竖拇指:“还是二哥好!”
两人扯了一阵闲篇,燕然忽然跑进来:“爹爹,四叔好!”
“哎!然儿长高了。”
“四叔,你知道不,我爹这回,差点就考不上了。”燕然摆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杜季显大惊:“怎么回事?不是考了第五名吗?”
杜仲德见女儿这么说,立刻明白是妻子的意思,他低声叹口气:“唉,老四你不知道,第二场考试前,有人送给我一大碗羊杂碎。”
“怎么?下毒了?”杜季显大惊。
果然心地不善,不然杜季显也不会这么快想到下毒这一茬。
“毒倒是没有,但有泻药,我刚好吃过饭了,那碗羊杂就让给了住隔壁的朋友,他拉了一晚上,差点虚脱了。”
“啊?这恶贼!二哥,你知道是谁吗?”
“不知道,是店小二转交的。”
“店小二说那人什么模样?”
“说是穿着灰布长衫,皮肤很白,眼睛很大,很壮实。”
杜季显巴不得挑唆了杜仲德和杜伯俭杜叔贵对立,闻言立刻脱口道:“这不是三哥吗?”
“可不能乱说,毕竟没见过人,并且,叔贵和我,至于那样吧?”
杜季显心里说,你果然就是个包子,别人都欺到头上了,还懵懵懂懂茫然无知呢,嘴里却道:“肯定是三哥,不然,几个人知道你爱吃羊肉?”
杜仲德猛一拍脑门:“哎呀,还是四弟聪明,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二哥,你就是太善了。”
杜仲德捂脸,做伤心状:“四弟呀,我真的没话可说,所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就算我顶撞了娘亲,闹着搬出来住,可还是一家人啊,大家一锅饭吃了二十多年,我中了秀才,害他们什么事儿啊,老三怎的能下这样的狠!”
杜季显心里说,就你一个糊涂着,但嘴上却道:“二哥,你不知道大哥和三哥啊,他俩心窄,怕你出了头。都坏的很,我都这么大了,他还拦着娘,不肯给我定亲!”
杜仲德抬起头,惊诧地道:“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