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大哭。
李江南又给另外两个妾室说道:“你俩都是能干的,又有娘家帮衬,在京城立足不成问题。李建和李刚两个都很聪颖,是个读书的料子,过两年,你们就托人送他们进国子监吧。”
李夫人抬起泪眼:“老爷现在已经是三品官员,不能恩荫英儿做个官儿吗?”
李江南摇摇头:“李英和李强都太认死理,又不够灵活,我得罪了不少人,恐怕有人会迁怒于他们,你们在乡下,好歹还能平安生,入了官场,就难说了。”
李江南妻子所生的两个孩子,读书都不行,人也太老实,李夫人却没有自知之明,不明白儿子那样的资质,在官场会被啃得渣儿都不剩,李江南唯恐妻子伤心,这个时候了,还留了几分脸面给她。
“我若是死了,皇后或许还会照应二,若是派人来问,就照我说的话回答,你们各安天命,不要奢望抬高,没有大富贵,但平安喜乐还是有的。”
交代好了后事,李江南就要立刻,三个女人哭做团。
李江南的第三子李建十分聪慧,听到哭声,跑到屋外,刚好听见李夫人哭着唠叨:“老爷别走,这黑更半夜的,不是自己找危险吗?”
“就因为黑更半夜,没人想得到,我才会安全,别哭了,放手。”
李建冲了进来:“爹爹听孩儿句。”
几个女人都很紧张,唯恐李江南发火。
李江南最喜欢这个儿子,这个时候根本也发不出火来,他和气地拍拍身边的锦墩:“坐下,你想说什么?”
“爹爹,不若你今晚派了手下出发,明天换了衣服,装作个行脚商,带几个长随上路,或许能避过那些人的耳目。”
李江南想了想:“嗯,孺子可教!”
于是,李府当晚让个和自己个头胖瘦比较像的护院,穿了他的衣服,带了师爷随从出发。同时,派人去找五成兵马司的老乡,让他派人照应下。
第二天益王听到消息,气得跺足捶胸,边骂李江南阴险诡诈,面派人追了上去。
李江南却扮作行脚商,放弃舒服的水路,坐车去了江南。
李江南不光是骗了益王,还把喜兵的人也骗了,到了通州码头,喜兵的人才瞧出不对劲,正要放弃返回,却发现假李江南他们雇的船有问题,刚好五成兵马司的人到了,他们急忙写了个纸条,让人把那条贼船先扣住了。
假李江南最后上了条顺路的大商船,说来也巧,居然还是云家的产业,但普通商船,上面的伙计到管家,根本就不知道搭便船的人是谁,假李江南就这样顺风顺水,到了江南,比主子快了十天不止。
云家的人却接到了益王的信,在这边等着呢,派人在他们喝的水里放了毒,幸好喜兵也安排了人在驿站,发现不对劲,让人抱了只鸡,吃食和饮水全都试了试,才使他们幸免于难。
假李江南跟着喜兵的人离开了驿站,住进江南城外的个农庄里等主子,云家的人日夜盯着,但因为保护措施严密,他们直无计可施。
李江南直无影无踪,把喜兵急的夜不能寐。
朝廷调来的总督和巡抚都到了,云成科作为士绅代表,下了帖子想为二位接风,对方都以正在交接,太忙了为借口拒绝。
李江南忽然冒出头来,这家伙,竟然微服私访去了。
云家为了争夺地产,勾结官府,逼死人命,被李江南人证物证,搜罗得应俱全。
巡抚急忙调派人马,连夜到了水县,官衙里从知县到县丞、主簿、典礼,甚至衙役捕头无幸免,全部被拘。
云成科听到消息,下子就慌了神。
益王后面还有信件送过来,云家知道总督巡抚都要调离,却不知道连县府这样的小芝麻也会动。
县官不如现管,水县衙的官员,尤其是衙役捕头典礼这样的人,才知道最多云家的事儿。
那个强奸绣娘逼死人命的财主,就是云家九爷小舅子的大表哥,当时处理的时候,云家做了手脚,没有让这层关系暴露出去。
现在,那些为虎作伥欺压良善的恶吏,为了活命,肯定什么都往云家头上赖,什么都掩盖不住了。
李江南和新到的水知县刘杰,起审问,巡抚魏宏也派人监督庭审。
刘杰是出了名的酷吏,水前知县还想抵赖,他根本就不打板子,而是直接让人抬了个烧红的大烙铁:“王大人,这烙铁烫在脸上,疼在心里,永远也去不掉印迹,估计你下辈子投胎都会带着,就算太子仁慈,放你条生路,你也没脸见人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