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春衫做媒_作者:砚丞书(34)

  苏令闻是一贯漫不经心的模样,翻着书说:“放着吧,可以退下了。”

  容怿一屁股坐在他桌面上,“有时候我都怀疑你这臭脾气是不是我给惯出来的!这要换了别个,就你这态度,早跟你恩断义绝了!”

  苏令闻没搭腔,心不在焉地抬了下眉,表示认同。

  “看什么呢!”容怿一把抢过他手上的书,瞄一眼封面,“《红与黑》?你真是精力旺盛,平时做的那些题已经没资格榨干你了么?”

  “你要真这么闲,就帮我把那几卷磁带拿给她。”他看着桌上的人说。

  容怿说:“你自己拿呗,好歹是你的一片真情。”

  苏令闻挑了一笑,“同学之间的互相帮助而已。”

  容怿拿眼睛打量了他好一会儿,“那你怎么不去帮助其他同学,非得帮助她?”

  “我一时兴起。”他说。

  “得嘞!”容怿露出了个十分服气的笑容,跳下来说:“我也懒得替你操这份心,我自己的事情还没搞定呢,”说完又“啧”一声,“以后我得改掉爱管你闲事儿的毛病。”

  ——

  今天归期特地带了磁带随身听来学校,这还是她读初中的时候练习英语听力买的,不过她没坚持,所以这个磁带机让她闲置了许久,倒也没坏。

  午休的时候她正拿着磁带机,放了班长给她的英语磁带在试听,很久没用了,她有些忘了怎么操作,折腾了好一会儿。

  李梦溪和她面对面坐着,一边做题一边涂指甲油,“一直带着磁带机多麻烦,磁带多了也占地方,不如买个MP3,小巧便携,内存强大,你还可以听歌。”

  耳机终于有声音出来,她笑着说:“你不觉得拿着个磁带机,很有怀旧感么?”

  李梦溪打量着磁带机,说:“是有点旧了,我家里有个不用的MP3,我明天带过来借你用用怎么样?不着急还的,反正我暂时用不着。”

  “不用了,这个就挺好的。”归期把磁带拿出来翻过另一面试了试。

  “冥顽不灵啊。”李梦溪感叹了一句,举起涂染得血红的十根手指头问:“好看么?”

  “好看……”

  苏令闻从教室后面进来,经过归期的位置时,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她桌上的东西。

  李梦溪一直目送他回到座位,然后赶紧转过头来说:“他这两天怎么老阴着个脸?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冒犯了他?”

  归期摇头,表示无辜。

  李梦溪却一直盯着她,目光越来越狐疑。

  归期说:“不是我,我和他无冤无仇的,得罪他干什么?”

  “我老觉得他最近阴晴不定的,比我数学成绩的跌宕起伏还要令人捉摸不透。”李梦溪说。

  “比喻很生动……”归期默默地鼓掌。

  苏令闻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甩了甩左手,然后垂着脑袋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李梦溪赶紧从位置上站起来,偷偷摸摸地潜到他身后探头探脑地瞄了几眼,很快缩回脑袋跑回来,指着自己的手小声说:“好像流血了。”

  归期侧身去看他的背影,然后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愣住了。

  “我记得你随身带着一瓶薄荷膏,拿过去给他用用呗,”李梦溪拿着卸甲油又开始卸指甲油,“我看那伤口红赤赤的冒着血丝呢,一定很疼。”

  “很严重么?”归期从书包里搜出一瓶硬币大小的药罐子递给李梦溪,“你把这个给他,擦一点在伤口上会好一些。”

  “不去,你怎么不自己拿给他?”李梦溪拿纸巾用力擦着指甲,“自从你们俩分开坐之后就阴阳怪气的,趁这个机会缓和一下紧张的关系。”

  “我怎么没觉得……”归期嘟囔了一句,犹豫了半天才拿着药罐子站起来。

  苏令闻拿着笔正准备做题,忽然旁边走过来一个人,他稍微测了下脸,然后视线往上,对上来人的目光,他定了会儿,问:“有事?”

  归期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说:“我听说你的手流血了。”

  他慢慢往椅背靠过去,看着她不说话。

  归期把小小的药罐子放到他跟前,用一种十分坦荡自然好像两人感情很铁的语气说:“这个是薄荷膏,你可以抹在伤口上,止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