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景承本能的想去追珑蕊,但是他发现他根本放不下心,留许笙笙一个人在屋里,他低着头去看紧闭双眼的许笙笙,之前因为和陈唯丰谈话的烦恼竟然神奇的一扫而空。
吴景承见自己有点失礼,于是双手赶忙离开了许笙笙,坐在刚刚珑蕊坐过的椅子上,盯着许笙笙看了一会儿,也不知在问谁:“你叫什么名字呀?”
珑蕊其实刚一甩上门便后悔了,可是这么多年虽然她以“奴婢”自居,但是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在将军府中可是比婢女高贵了不知多少倍,因此也就没受过什么委屈,自尊心也极强。但是刚刚那行为和她多年来在吴景承面前保持的恭谨谦卑完全不同,这让她有些慌了阵脚
可一转身,便被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挡住了。
吴景承微微勾起唇角,问道:“刚刚吓坏了吧?”
珑蕊有些怔愣。
“之前出门寻访,遇到劫匪,劫了这姑娘,于是便带回来了,刚刚我听到屋里惊叫,估计是之前被吓到了。”吴景承轻轻拍了拍珑蕊的肩膀,“你莫要在意,乡下丫头,没见过世面,刚刚之所以着急是因为她乃是前些日子救济灾民的许记商行家的二小姐。你也知道,离北疆最近的便是善平州。”
珑蕊这才瞪大了双眼,好奇天真的样子是少女特有的娇憨,她扬声问道:“许记?就是那个总能帮助昌北军的许记吗?”
吴景承点点头,“若不是他们给的后方补给,那年将士们怕是伤亡更加惨重啊。所以许家这二小姐遭难,如今被我拦下,也算报答他们许家对昌北军的恩情了。”
吴景承大言不惭的歪曲事实,珑蕊心不在焉的附和,但是想起许笙笙的穿着打扮——那分明是要出嫁的样子呀?
“可是为什么许二姑娘穿一身嫁衣?”
“……因为土匪要抢她做压寨夫人!”
“……这么……不讲道理吗?”珑蕊迟疑的寻找措辞。
“待收拾了那帮外族人,便找个机会,铲平匪徒窝!”吴景承义愤填膺,再不管珑蕊还有什么问题要问,便挥挥手打发她快些去休息了。
待珑蕊回了自己的房间,吴景承这才松了一口气,回忆刚刚的信口雌黄,也懒得再做其他解释。
于是也推门进了房间,只是抬头看到许笙笙正一脸惊恐的看着他时,还是不知所措了。
“你别怕,我不是坏人。”吴景承张开双手,一脸无害的模样望着许笙笙。
许笙笙只是波澜不惊的看了吴景承好一会儿,才有气无力的道:“你何时才肯放过我?”
吴景承心下一愣,转而想到,可能是被吓到了,于是想把刚刚的谎再撒一遍的时候,许笙笙却忽然打断了他。
“明日会送我回家吗?”
吴景承立马点点头,“那是自然。”
“若是那样,多谢。”言罢便侧身背对着吴景承躺了下去。
吴景承盯了许笙笙背影好一会儿,这才发现自己并不是个受欢迎的客人,于是讪讪的嘱咐道:“那你好生休息。”便吹熄了蜡烛,出去带上了门。
在黑暗里,许笙笙的指甲刺破了掌心,全身都在颤抖,她缓缓地收紧自己,轻轻的抱住了自己,不让啜泣的声音发出来。
许笙笙便那样又可怜又孤独的在委屈中睡着了。
善平州知州上任第一天便开堂审理许柳两大商号纠纷案的事情在善平州的百姓中口口相传,巳事三刻未到,知州衙门口已然被围的水泄不通。刘家许家两位老掌柜分别跪在两侧,刘掌柜看起来格外的愤怒,而许老掌柜却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仿若一夜之间老了十几岁。
这事还需得从昨日那闹剧完事儿说起。
当时陈瑜把许家人送进许家宅院之后,便没有再去打扰,于是许家人这才有了一起讨论刚刚发生的事的机会。
一家人安安分分做生意,除了许老掌柜年轻时“富贵险中求”过几次外,再没经过这等混乱的事了,更何况自己的女儿在混乱中丢了。许老掌柜急火攻心,狠狠咳了几声,许信厚去扶时却从袖口掉出了一张银票。
这银票似乎就是吴老板给的嘛!
许老掌柜猛的想起当时那吴老板说的混账话,更是怒不可遏。许信厚似乎也和许老掌柜达成了共识,于是脸色也是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