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许笙笙都在左顾右盼试图辨认方向,她幼年曾随许老掌柜走南闯北的借着游玩的名义去学习怎么做生意,对于方向的辨认自有一套成型的方法。也正是因为对于方向辨认的熟练,让她迅速意识到,这个老妇人在带着自己在将军府里绕路。
她是谁,又有什么企图?当许笙笙在她的带领下第三次路过一个黑灯瞎火的柴房附近时,许笙笙悄无声息地把自己的银簪取了下来,藏在了手里,步伐也缓慢地慢了下来。
忽然,那老妇人停下了脚步,回身便向许笙笙抓了过去。身法灵敏,哪里像是个五十几岁的老妇人,许笙笙虽然机灵,但是终究只是个弱女子,又没有学过什么防身的本事,她只是凭借着自己对危险的探知程度,狠命一挥手,那簪子误打误撞似乎确实伤到了对方。
许笙笙再顾不得其他,疯狂转身往回跑,她记得沿着身后的回廊再跑几步应该能路过一个下人房。她一边跑一边高声喊道:“救命啊!有刺客!”
只这一声,便感觉到有人从不远处出来了,手里都拿着刀剑一类的防身之物,急急的把许笙笙围住,拔剑四顾却没看到任何人。但是一回头看到的是许笙笙被吓得煞白的脸,手里还拿着一根簪子,借着微弱的灯光去看,那簪子上似乎还带着红色的液体。
陈叔这时候也赶来了,连带着下午几个脸熟的丫鬟仆妇,一拥而上询问许笙笙的情况。
许笙笙见人多了这才放下心来,但是她却没说刚刚的情况,一来是她刚进府中就说府中的下人不干净,怕招人嫌隙;二来许笙笙还想再看看这个老妇人究竟是冲着谁来的,若是冲着她,那便要讲清楚所为何故,但是如果是冲着吴景承来的,那她便不能客气了。于情于理,许笙笙都不希望吴景承受到无辜的伤害。
她觉得,虽然他和自己应该形同陌路,但是他是昌天国的战神,他是为了保护昌天百姓而存在的,他不能死。
于是她编了个幌子,说是一个歹人翻墙进来怕是要行偷盗之事被她看到还顺手伤了,没有再过多透露。
丫鬟仆妇大惊小怪了好一会儿才肯送许笙笙回房间。
回房间的路上,许笙笙问道:“对了,吴将军可在?”
刚刚还恭恭敬敬的下人这会儿说话却带着点揶揄的味道了,“姑娘才离开将军两个多时辰就寻的紧啦,怪不得将军临行前交待婆子们好生照料姑娘。”
许笙笙无心吐槽她们差点把自己好生照料的丢了命,单是这话里话外包着的粉红色外衣就让她不自在。有点不开心,还有点说不出的……害羞?
于是许笙笙也闭了嘴,不再多言。丫鬟仆妇这才意识到,可能是有点逾矩了,慌忙告了罪也不再提下午吴将军把许笙笙炒的米饭怎么解决的事情。
倒是来了城中一家酒馆见陈瑜的吴景承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显得心神不宁的样子。
陈瑜给他倒了杯茶递了过去,关切问道:“怎么了?”
吴景承摇摇头,道:“右眼皮一直跳,怕是府中别出了什么问题。”
“府中?”陈瑜皱了眉头,疑惑问道。
吴景承自知失言,心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含糊地摇了摇头,又道:“我虽然已经放了那几个贼匪回去,但是那车中我派人放了特殊的隐形粉,待年关过了,我便能带着人循着那隐形粉的踪迹杀上山去!”
陈瑜听了吴景承的计划,点了点头,于是松了口气,“你心里有数便好了,陈大人担心的就是这个。对了,陈大人还说,让你千万记得在剿匪途中,记得寻找一位许姑娘,就是那个成亲当天被你抢婚那个姑娘!”
吴景承没绷住,一口清茶全数喷了出去,把礼数失了个干净。
陈瑜啧啧嗔怪了两句,埋怨道:“说到那个姑娘你便失了仪态,若是真的不喜欢,便求圣上退了婚约不就行了,凭着老王爷和陈大人在朝中的面子,这不是很简答的事情。”
吴景承收拾干净了自己,才语重心长地道:“陈大哥不知,正是为着父王和大哥在朝中的地位,我这婚才不能退,赐婚那可是圣眷。”只这一句话,便点醒了陈瑜,他也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不敬的话。
但是陈瑜不知道的是,吴景承别说退婚会得罪皇上,就是皇上让他不要娶,他也没准会抗旨不遵呢。
陈瑜又交待了一些陈唯丰之前交待的事情,还有让他需要注意的事情之后,便因为吴景承总是揉右眼心神不宁的样子搞得自己也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