珑蕊只能收声,捏了捏手指这才又笑着转移话题,“何不把许姑娘直接送回许府,何必还去陈大人府上?”
吴景承道:“有些事,还是陈大人在场,比较好解决。”言罢,摸了摸鼻子,以此来掩盖自己的心虚……
陈唯丰不止一次的去信要求“归还”许笙笙,也是因为他确实看许家可怜。
许家因为那次收到了两个车队里的人给的消息之后,就几乎乱了套。
被山匪抓走了,能有什么好下场?许笙笙是生是死都不会好过,许家主母心疼加焦虑一病不起,这么个打击之后,也就只有周玥兰在硬撑着。
许家是善平州的纳税大户,这么一跨掉几乎断了善平州的半壁江山,陈唯丰眼瞧着许家这样怎么能不着急,无论是从他的政绩还是和吴家的关系,他都不可能袖手旁观。因此在寻找许笙笙方面也是格外的上心。
只是千算万算也没有料到,绑了自己老婆的竟然会是这个杀千刀的吴景承!
这可热闹了陈唯丰,若不是手上的事情他都想亲自过去敲爆吴景承的头,看看这小子到底要干什么。但是几次去信都无疾而终,这让陈唯丰更加的生气,于是一封告状信直接送到了远在都城的吴家大哥那里。
吴景承是抱着诚恳认错坚决不改的态度去的善平州府的衙门,他在下车的前一刻还在心里抱怨,“我拐带我自己的媳妇儿,怎么那么多人都要插手!”
谁知道在一掀开帘子看到站在善平州衙门口的许家人时,刚刚的高傲态度全被愧疚取代。
为首的是许老掌柜,看起来虽然身体还硬朗,但是神态憔悴和之前还被自己“敲诈”的许老掌柜判若两人。而他身边站着的许夫人更严重些,之前还颇为富态的妇人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儿,若不是有长房儿媳扶着,似乎整个人要倒了。
但是就是这样的一群人,在看到了吴景承的马车时,眼里的光亮和身上的颓靡之态和谐而又诡异的同时出现在他们身上。
吴景承心里“咯噔”一声,愧疚感油然而生,看来自己这次这事儿办的实在是太不懂事了。
马车还没停稳当,许笙笙便醒了,她还是很虚弱的,但是在看到吴景承坐在身边的时候,还是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而这样安心的神态,吴景承并没有错过,只是碍于珑蕊也在,他只能把手伸过去捏了捏许笙笙的手指,许笙笙先是害羞的笑了笑,然而小姑娘仿佛想起了什么,指尖被烫到一般又挣了回去,接着,马车便停了。
许家人几乎迫切的往前迈了一步,陈知州这才从众人中站了出来,“恭迎吴将军。”
许笙笙听到这个声音,惊喜地掀开了窗帘,几乎立刻就跳下了马车,顾不得虚礼,便往许家人站的方向奔了过去。
吴景承脚刚沾地儿,便眼睁睁看到许家长嫂“啪”一声给了许笙笙一个巴掌,而许笙笙摔倒一边,但是却没有站起来反而直接跪在许家人面前。
吴景承看到这一幕,唯一的念想就是,“我小媳妇儿肯定疼死了吧!”而他人还未来得及上前,便已经被陈唯丰以身为墙挡住了视线和正要去“救人”的身体。
“人家的家务事,你莫要插手!”陈唯丰低声警告道,“我有要事与你商议。”
这时,许信厚走了过来,朝着陈唯丰和吴景承各自行了礼之后,便道:“二位大人帮草民一家寻回舍妹之恩,许家必定铭记于心,草民刚刚定了一桌谢恩宴,还望陈大人和吴将军赏脸。”
吴景承看了看许信厚微红的眼眶,实在是不好意思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倒是陈唯丰难得见这个赖皮小子这样,爽快的替他俩应承下来,还劝慰了几句,让他们回家团聚去了。
吴景承看着自己小媳妇儿一家人一边哭一边簇拥着缓慢离开自己的视线之后,叹了口气。
“陈大人安好。”珑蕊见他们两人说完话,这才过来打招呼。
陈唯丰见到珑蕊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头,转瞬即逝,“珑蕊姑娘好,何时来的?”
……
#善平州府衙偏厅
“什么?朝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我竟然一丝消息都未曾收到?”吴景承几乎是拍案而起,把刚端茶进来的珑蕊吓了一大跳。
“你也先别着急,他们不敢真的把薛老将军如何。只是依着大皇子的性子,他们不应该做出这种事来才对,这幕后一定有人撺掇。”陈唯丰分析道,“大皇子母族的势力并不足以让他们能威胁到薛老将军,薛老将军镇守西南,今上想必也不敢轻易处置了老将军。但是今上这么做,会不会是一个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