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人在死之前,就会把脑海里所有美好的事情都回忆一遍。
他努力地睁着眼睛,阳光异常刺眼,有一个黑影出现,他迷迷瞪瞪里,看见了那个人的脸上,有一条很长的刀疤。
他只看见他的嘴在动,听不见他说什么,余光里看见了远处,司机叔叔跑过来喊着他的名字。“你们是什么人,快放开翌晨!”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绑架,爸爸一直是人人称赞的好官,他也一直引以为傲,只是爸爸大多数时候都是忙于政务,很少有时间能够陪着他,而妈妈,也总说是说着爸爸的好话。
他的生日礼物,爸爸再怎么忙都不会忘,更神奇的是他能够准确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生日礼物,对爸爸的崇拜,就更不用说,可是过了十二岁,他无意间听到妈妈嘱咐司机叔叔去买东西,后来就知道了,那些生日礼物都是妈妈准备的,和爸爸没有太大的关系。
爸爸总会说,等爸爸不忙了,我就带着你和妈妈一起去游乐园。
“张羿晨!你醒醒。”司机叔叔大声吼着。
他微微睁了睁眼,看见一把刀的白光闪过,想要告诉司机叔叔,整个人都没有了意识。
只有你够强大,才能保护想要保护的东西。
北京时间20:50。
“你们耳朵聋了,还是我问的声音……太小了?啊?”
那宏亮的声音一吼,使外区的灯都亮了起来,南哥加重了后几个字,让大家听的不由一震。光晕爆散在整个上空,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
如果白天的外区是灰姑娘,那过了七点,她就是在仙女教母魔法变身后的公主,华丽的衣裙、南瓜车、水晶鞋…在黑夜里星星点点的亮起。高速公路纵横交错,在间隔五米的路灯下,一个个烽火台的点,如一条巨龙印在教室里,虽然不是亮如白昼,那些亮也已经可以看清每一张脸,尤其是南哥的刀疤脸,就是阎王爷也差不多就是这样了,大家静静的,没有再说话的一意思,只听见有人不停的咽着口水,有个人嗓子发痒也不敢出声咳嗽,只是皱着眉看向张南,希望这样折磨人的时刻过得快点。
“我们按着你的吩咐打电话给张时,让他务必拿钱来赎人,为了保险起见,我还去多买了几张卡,打电话和发彩信的都不是同一张卡。”阿三有条不紊的说着,还拿着通话记录,证明自己确实没有说谎。
“我和汪涛去给他老爸送了胸牌,这个点,应该已经收到东西了。”这个说话的,是所有人里年纪最小的,不过十七八的年纪,就是前面出现的阿浩。
他话才说完,手机就响了,看向张南的方向,看他有什么示意。他也是才开始走进这个社会,成为这万千沙土中的一粒,为了成为必不可少的一员,而默默努力。他的心里,有一丝火苗在微微闪动,那是因为一个人而点燃的希望。
当你真的有了一样想要守护的东西,什么困难都将不再是阻拦你前进的借口。
张南示意他接电话,随后丢开手里发黑的绳子,走了几步后,又蹲了下去,发现了一丝‘线索’,他踩在脚底的玻璃渣,其中一块细长的玻璃碴子,最外缘被一层又一层的血迹覆盖,看的出来,血迹的主人用了多大的耐心来做这件事。
他随后又抬眼望着不远处,被踩了一个脚印的晨报,上面印着外区区长会见禹城市长的照片,他突然出现了一种莫名的兴奋感。
当初那个人欠他的东西,也该是时候还了。
不如就用那个人最宝贵、最珍惜的东西?
反正他最宝贵的东西,早就已经被那个人弄没了,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也是时候让那个人尝一尝了。
他脑海里无比清晰的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至于那个跑掉的孩子,他无论如何都要找回来,他要看看,那个人是不是还能笑的这么开心?
他的嘴角露出一丝笑,眼神发着狠劲,缓缓站了起来,拳头攥的声声作响,指缝里露着猩红的血,悄无声息的滴在碎玻璃上,溅出了一朵无名的花。
红的娇艳欲滴,如火如荼,散发着红玛瑙一样的光彩,不一样的是,总觉得那光,透着诡异。
他俯视着外区的一切,那灯火通明处是否都是家人的欢声笑语?是否那每一盏亮灯都是替了未归的人照亮的回家的路?
是否也有一个傻女人,在等着那个说着以后的人,把精心做好的饭菜热了一遍又一遍,盯着那五、十、十五、转动的表盘,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门的方向,听着楼道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