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挣扎着从鹿聆的怀中钻了出来,前肢搭在马车车窗上,头一供便顶开了那层薄薄的帘子。它沙瞳带着森然,低鸣的声音带着愤怒,它对烈风道:“烈风,等本侯回去,就给你做主!我要杖毙他们!”
杖毙这个词它说的太有气势,烈风也被鼓舞了,于是仰头一声长嘶,气势万千的附和道:“好,杖毙他们!!”
“喂!都说了不要在这里生气啦!”
白鹿低鸣,骏马嘶吼,马车中的小侯爷声音急切的安慰,一时间这走在浩浩荡荡的队伍中的马车引来了四面八方的关注,众人的目光都带着疑惑,这寿康小侯爷,是在和谁说话呢?
和宁察觉到了周围的异样,才发觉是自己引发了骚动,神情尴尬的正想缩回马车里,无奈鹿角挂住了窗帘。
他歪头想将帘子弄下来,就见走在队伍前方的某人回了下头,然后一人一鹿的目光不期而遇的撞上了。
看什么看?!和宁骂了一声,顺便瞪了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殿下一眼。
只可惜他们的距离实在太远,慕祉昱没觉出和宁是在瞪他,倒觉得那鹿的眼睛闪闪发亮,很是漂亮。慕祉昱还想再看的真切些,白鹿突然就消失在了窗口。
是被马车中的寿康抱了回去。
不知为何,慕祉昱总觉得白鹿有哪里怪怪的。嘶——是哪里呢?马背上的太子殿下过了许久,才慢慢收回了目光。
……
因为普惠大师正在宫里等着,所以进城后庄亲王没有回府,而是带着鹿聆直接随恒帝入了宫。
和宁失忆可以,病么,可以慢慢养,但不能像是换了个人似的,这就让人难以接受了。由不仅深谙佛法,而且还医术高明的普惠大师来给他诊病,庄亲王眉宇稍霁。
至于他抱着不撒手的白鹿,庄亲王只淡淡的扫了一眼,便没再说什么,这鹿来历蹊跷,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让普惠看看也好。
恒帝身为一国之君,到了宫中就不得不去处理积攒下的奏章,离开前他嘱咐了庄亲王几句,又留下内务总管张全在一旁伺候,这才走了。
这时寿康被普惠大师带进内殿,已有大半个时辰,里面迟迟不见动静传来,也不知道情况如何,庄亲王心里焦躁的很。
张全在一边小心伺候着,躬身在一旁添茶倒水,他是半句话也不敢和这位爷多说的,不敢巴结也不敢得罪,更不敢拍马屁。
庄亲王身份特殊,他可是当今圣上唯一的胞弟,平日里又深得恒帝宠信,就连带他的后室,都倍享皇恩浩荡。这不,内殿里的寿康小侯爷就是现成例子,出生一年便被封了小侯爷,算的上是举国唯一的恩宠了。
虽然这恩宠比不上一出生就被封为储君的太子殿下风光,但也是极好的了。
瞧见庄亲王又把茶水喝干了,张全连忙狗腿的上去添了一杯。
☆、得白鹿者,得天下
偏殿气氛紧张,内殿倒是缓和。普惠大师已经年过半百,一身棉布袈裟,手握念珠,慈眉善目。
鹿聆喜欢面目慈祥的人,他觉得普惠看着和善极了,忍不住想要亲近。
蒲团另一边的白鹿打了个喷嚏,一句话打消了他想要凑过去的念头,“鹿聆你警惕点,他再怎么看着慈爱,你也不能随便亲近他好吧?如果被他知道咱们是换了身体的,肯定会告诉恒帝,恒帝震怒不杀你就杀我,你不想回云岭山了?”
我当然想啊!鹿聆瞪圆一双眼。
此时普惠大师已经收回了搭在鹿聆脉上的手,他声音不徐不疾,“小侯爷身体已无大碍。”
“谢谢大师。”
普惠一派从容淡定,“只是老衲有句话要提醒小侯爷,戒骄戒躁,不如守旧待来时。”
“咦?”鹿聆歪了歪头,没懂。其实不只是他,和宁也没懂,这老和尚再说什么?他并不想求什么东西,何须守旧待来?
“今日相见,也是老衲与小侯爷有缘,老衲这里有一个故事,不知小侯爷可有兴趣听上一听?”
鹿聆最爱听故事,自然满心欢喜,“大师请讲。”
普惠一笑,闭住了眼睛,做出了一副准备讲述故事的姿态,接着缓缓道:“这个故事要从很久之前说起,是说山间有个猎户,有幸猎得一只白狐,他为了贴补家用,便将白狐拿到城中去卖。
这时恰巧有一富家公子经过,见他手中的白狐可怜,便将其救下,重新放归了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