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楼暗自下决心,以后努力挖掘出他更多缺点,然后在三鲤面前好好管教他。
正琢磨着小白还有哪些缺点时,对方已经以神一般的速度换了干净衣服跑下楼,跟饿了三天的野猫一样,闻着香味儿往桌上一扑,惊喜叫道:“这么多好吃的!”
“嘎嘎。”小鬼坐在他脖子上,兴奋地手舞足蹈。
荣三鲤看着他,突然发现小白长得也挺好看的。五官端正,大眼高鼻,眉毛极浓,不难看出长大后的英俊雏形。
皮肤虽然黑,但是经过这些天的好吃好喝,变成了一种很健康饱满的小麦色,透着莹润的光泽。
配上他那一头刺猬般的短发,赫然就是个伶伶俐俐的机灵鬼,眼珠子总滴溜溜地转,手脚停不下来。
最大的缺憾就是规矩还得慢慢教,他都七八岁了,也该开始认字,给他找个学堂才行。
荣三鲤一边琢磨着,一边与他们吃了午饭。小鬼和傻虎也占据一席位置,热热闹闹的,竟有种久违的家的感觉。
悠闲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一天转眼就结束了,翌日酒楼正常营业。
荣三鲤完全把柜台交给小楼打理,自己只负责打烊后算总账。自陈闲庭的进攻计划受到影响后,平州也连着很多天都没有新消息传来,一下子变得无事可做。
不过酒楼里每天客流量那么大,新鲜事永远少不了。这不,她吃瓜子吃得口干了,去大堂为自己泡杯茶的功夫,就听见几位食客,正在嘀嘀咕咕地聊当今大总理。
陈闲庭的成功,有人敬佩有人怀疑,众说纷纭。
最先提起他的那位食客,就是怀疑他立场的。
“你们看到了之前被封的报纸吗?上面都说了,有东阴军官进出总理府,已经不是第一次有报纸这样写了,我看他八成有鬼。”
陈闲庭被平州人奉为救世主,在锦州也颇具人气,立刻就有人表示反对。
“这些都是小道消息,谁信谁就是傻子。陈总理亲手把东阴人赶出平州,之后屡屡带兵迎击,他要是汉奸,这天底下还有好人吗?”
“他带兵打仗是不假,可你看自平州大捷后,还有几次是赢的?最后不都是赔款了事,再这样下去,国库迟早要被他掏空了。”
“要是能赢他会故意不赢吗?赔钱也是无奈之举,再说最起码国土还在,只要不动根本,东阴人就掀不起大浪。”
最先说话的人哧笑了声。
“切,还有蠢货相信他的鬼话。告诉你们吧,早在他领军进平州的时候我就听人说,当初他发家靠得就是一个东阴军官,保不准他夺回平州就是东阴人的安排。”
“你放屁!”
后者忍无可忍,拍桌而起,抄着凳子就砸过去,二人打作一团。
他们都是和朋友来下馆子的,周围人连忙劝架,期间你踹他一脚,他扇你一嘴巴,倒是打得更加热闹了。
顾小楼一看,放下毛笔道:“怎么可以在酒楼里打?打坏东西怎么办?我去劝劝。”
荣三鲤伸手拦住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插手此事。
他们动手不久,巡警听见动静,敲着铁棍喝令所有人住手。
问清到底是为什么打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打电话给警察厅,开来几辆车,把所有人都抓了回去,包括锦鲤楼的伙计,还有荣三鲤本人。
顾小楼差点气死,他们就是个做生意的,别人打架关他们什么事?
荣三鲤知道巡警为什么抓人,关好酒楼大门,带着他们冷静地上了车,在永乐街众人诧异的目光下,被巡警载去警察厅。
一下子来了几十个人,警察厅里顿时热闹起来。
这些人被分成三波,骂陈闲庭是大汉奸的一波,为陈闲庭说话的是一波,锦鲤楼的是一波,分别单独审问。
荣三鲤非常配合,警察问什么她回答什么,客客气气,毫无怨言。
这倒让这些警察们很惊讶,他们知道她与督军的关系,一点也不愿招惹,只是碍于上级命令不得不照做,本想着随便问两句走个过场就算了,免得惹上刺头,没想到她却是最听话的。
锦鲤楼的人毕竟只是旁观的,警察审问完确定无关后,就把他们放了,还殷勤地送回酒楼。
至于那些动了手的人,还需要仔细核查。
打开大门,众人怨声载道地收起那一地狼藉,顾小楼不禁抱怨道:“这又不是平州,怎么连陈闲庭三个字都不能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