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关小兮还一脸忿忿,听三哥说的这么头头是道,娓娓道来,立刻眨着眼睛一脸要听的模样。
明传成得意的冲着陆云祁挤了挤眼,然后煞有介事的说起来,“据说那是郑和第三次下西洋,在海上连着行驶了半个月,军中的军士们都有些疲惫,这时候呢,就有人说了……”
明传成长的妖魅,可声音清雅,比说书的还好听,连旁边围观的几个人也凑过去听。
清雅低沉的声音在屋子里回响,贴了窗花的窗外飘着的小雪扬扬洒洒,似乎连院子里的假山亭阁比白日里更多了几分只有夜里才有的艳美。
常子腾原本只是不经意的看了眼窗外,正巧看到了贴在窗子上的窗花,脑袋里莫名的就想到了那个在人头攒动的集市上毫无形象蹲在摊位前面卖春联福字的女生。
即便是在那么多的人群当中,常子腾还是几眼就看到了。
原来只是肃然盯着书本的小脸儿竟然在那一众的讨价还价中一点儿也不违和。
还有曾经冰渣黑泥的路上,她在前面探路的勇敢,背里说坏话被撞破的从容不迫,还有那时候那个远房表弟喊她时她的慌乱仓促,甚至初见时,她眼中毫不掩饰的惊艳……
因为父亲工作的缘故,这几年他也转过不少学校,那些女生也不乏像是她那样看的明目张胆,可没有一个像她这么生动。
“想什么呢?”陆云祁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麻将桌上退下来,问。
常子腾说,“在想一个有意思的人!”
院子里陆,常,明,关四家几代人的交情,孩提时就打打闹闹,到后来更索性把他们从老大老二依次往下的排下来,就是为了让他们以后更亲近,现在这大年除夕夜,都是他们这些人聚在一起,更是可见长辈们的心思。常子腾也就不瞒着他们。
陆云祁生了兴趣,“怎么个有意思法?”
常子腾想了想,“就是生动!”
陆云祁眼里一闪,侧过身子,嘴巴一张一合,无声的说了两个字——女的?
常子腾笑,转头冲着麻将桌那边扬声,“姐,云祁哥说……”
都是从小玩儿到大,常子腾一开口陆云祁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赶紧捂住常子腾的嘴,转头对闻声看过来的常岫笑的无比温和,“我就是警告他在学校里千万别招惹小姑娘,万一人家追着到家里来,那爷爷奶奶岂不是要打断他的腿?”
“对,就这么告诉他,别以为跟着爸到地方,就为所欲为!”那边常岫哼声,显然对陆云祁的话十分相信。
常子腾看着陆云祁,陆云祁立刻低声,“算哥求你了,过了年儿家里就让我下部队,要是让你姐知道,我铁定就去不了了!”
“五千!”常子腾轻声。
“你说什么?”陆云祁瞪眼,这小子在勒索!!
“一万!”常子腾说。
“你疯了!”陆云祁的声音都不由高起来,紧跟着意识到这边可能会让人注意,忙又压低了声音,“你要这么多干什么!”
常子腾眼中闪了闪,“挣点儿零花!”
挣,点,儿,零,花。
陆云祁都快把牙咬碎了,一万,首都京城老百姓年平均收入也就才五千好吗?
深呼了口气,陆云祁问,“怎么挣?”
常子腾沉吟,“过年爷爷要去南方转一圈,我正好觉得那边的股市有点儿意思!”
陆云祁顿了顿,眼中渐渐发亮,“那……”
“算是我借你的!”常子腾说。
“好!”陆云祁说道。
话音未落,小七关小兮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麻将桌上下来,插了句,“二哥,我也能借!”圆咕噜的眼睛一眨一眨。
“好啊!”常子腾笑着摸了摸小七的头。
关小兮像是猫儿一样在二哥的手心里蹭了蹭。
陆云祁看着一脸寒恶。
常子腾瞥他。
陆云祁一托眼镜,站起来,转身,拍了拍巴掌。
清亮的巴掌声响在屋子里,众人转头看过来。
陆云祁温文儒雅的面容笑的如沐春风,“诸位,小二说要挣点儿零花钱,谁有闲钱……”
“大哥,我这里有啊!”
“二哥出手,绝对没问题,我也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