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姝的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止都止不住。看着太监粗鲁的把“她”扔上破旧的马车,往城外急驰而去,路上的景色越来越荒凉,犹如被黄沙笼罩的天空暗沉的不行。
“呸!赶紧走,就说这人肯定不详!”赶马车的看着这个诡谲的天气,不由的加快的甩鞭子,终于在天完全黑前到了乱葬岗,直接把人往那尸堆一丢赶紧上车走了!
一个大圆坑里里外外不知埋了多少具尸体,有的已经白骨化了,也有的身体才刚腐烂,还有像她这样的“新”尸体。乌鸦、秃鹫还有成千上万的蛆正在夺食着这些尸体,从身体内源源不断的爬出乳白色胖胖的蛆,秃鹫正站在腐尸变细细品尝这美味。
鸦夺腐尸,鹫啖食腐肉,蛆钻肉体。
亮白色的字幕慢慢亮起“庆历四年,楠贵人因得罪后宫众院被设计残害皇嗣,虞皇大怒于次日下旨宣布废贵人贬庶人,赐白绫三尺和鸠酒一杯,死后丢入乱坟岗。”
虞姝觉得自己的心脏好疼,就像千百根针扎样疼痛,疼的她眼泪像黄河决堤样一直在流,疼的她快要窒息了,疼的她如蚂蚁噬心般破碎,这个世界仿佛失去了声音,连哭声都听不到,只有一片寂静和孤独的在野外的她。
“虞姝!”“虞姝!”
一阵焦急的磁声打破这般寂静传入耳中,那人在不停的唤她名字。
处在悲伤欲绝的虞姝终于听出来这是李既白!是李既白!好像找到深海中的沉木般渴望那声音能够再近点,她闭上眼睛仔细的听着,“虞姝!”鼓起勇气再次睁开眼睛,看见那张熟悉的脸充满焦急的看着她。
“李既白,我差点就找不到你了。”满脸泪色的看着他,连带声音都微微在颤抖。
“不会的,我一直都在。”李既白把那人抱的紧紧的,想到刚刚那原本沉睡的人突然哭的止都止不住,叫也叫不醒,掐人中戳痛经都醒不来,他只能一遍一遍的喊她的名字。
虞姝觉得自己经历了一场折磨,一场由死复生的洗礼,满是疲惫的躺在李既白的怀里。平时习惯策马奔腾的黑风仿佛也知道虞姝的痛苦般,走的极慢。
许是男人温厚的臂弯,虞姝很快便缓和过来了,虞姝不敢再想那个“梦”,奇怪的很真实的梦,为何那个女子长得那样像自己,为何是庆历,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现在又是什么,繁多的疑问快要挤爆她的脑袋了,这些事情都是为何?一切的一切就像一团黑不见底的谜团错综复杂的绕在一起。
“做噩梦了吗?”带着关切的柔声问着她。
“嗯,一个很不好的噩梦。”
“许是今日被吓到的,不要多想,梦终究只是场梦。”
突然想到什么的,虞姝抬头看着男人坚实的下巴“你是如何知晓的?我记得我晕倒前还在那个药铺。”
“我的幕僚救了你,唤我过去接你的。”
“幕僚?我见过吗?”突然对这个能做骠骑大将军的幕僚产生了点兴趣。
李既白沉思了一会儿,“应是未见过,不过你和他的店有些接触,你那话本便是在他店子买的。”
虐恋情深的话本?虞姝忽的有种不好的预感,吞了口口水缓缓而道“他叫什么啊?”
“时谈,时间的时,谈笑自若的谈。”
“呵呵呵。”尴尬的冷笑一声,“还真是个好名字啊。”那男人原来是看他自己虽近水楼台不得月,所以三番四次找她麻烦啊,虞姝刚烦闷的心情顿时消散,有的也只是一腔热血了——一腔拔“草”的热血。
“对了,今日那个药铺的事。”想起那跪在门口的老伯和孕妇,虞姝心里头又是一酸。
李既白珉紧嘴唇,若有所思的看着远方,良久才说“这事,你便当你上演了场青天戏,这中间丝丝缕缕过于繁多,你不便插手。”
“以后不要再如此一人莽撞行事了,”被批评的虞姝觉得有些委屈的低着头,“若是今日时谈未去,后果不堪设想。”李既白先前温柔的语气也变的严肃起了。
“嗯,知道了。”虞姝也知自己今日确实太过于冲动了,可是她一点都不后悔,若是真要说个可惜的,那就是没划破那掌柜的脖颈。
乘着夜色,踩着星光,一骑两人慢悠悠的到了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