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尴尬了。
“那……我就不进去了,在外面等你们……”她讪讪地说,穿这样进去不方便玩不说,还一定会被当成稀奇物种围观的。
父子两都没什么反应,好像都默认了似的。
朱玲玲心里有点酸溜溜的,一手拉扯大的男款小棉袄这么快就叛变了,两个没良心的,还一家三口咧。
结果到了游乐园附近,司机把车停稳,朱玲玲故意扭头看向另一边,夜寒时却说:“下来。”
朱玲玲没什么反应。
夜寒时站在另一边的车门前,弯下腰,说:“玲玲,下来。”
朱玲玲愣了愣,回头。
他这是第一次喊她名字吧?还挺自然?
“下来,”他扶着车门,重复了一遍,没有任何不耐烦,脸上似乎还带着微不可查的笑意。
朱玲玲晕头转向地就下去了。
走下车被晚风一吹,瞬间清醒,她说:“我不去啊,刚刚不是说好了?”
涵涵仰着小脸说:“妈咪你是不是失忆了?没有人跟你说好呀,我和爹地都不同意。”
朱玲玲风中凌乱了,原来不说话=不同意?这是什么魔鬼逻辑!
她很不服,还想再辩驳两句,夜寒时却在这时把手伸过来,握住她的手腕,往下一带,就稳稳地牵上了手,拉着她往入口处走去。朱玲玲顿时就惊得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夜总去哪都是不用排队的,他们一到门口,被一位等待已久的经理热情地引了进去,拐了两道弯,来到一间看起来像是休息室模样的房子。
“夜总,夫人,衣服已经备好了,还有鞋,”经理一指茶几。
朱玲玲趁机甩开了夜寒时的手,走过去拿起一套,还是未拆封的,粉蓝色,装在透明塑料袋里,上面印了游乐场的标志,大约是运动衫之类。
“谢谢,”夜寒时平静地说。
“不客气,那你们玩,我就不打扰了,”经理笑着离去,临走时轻轻关上了门。
房子里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夜寒时缓步走过来,拿起最大的那套,眼睛看着她问:“穿的惯吗?”
开玩笑,他一少爷都能穿,她还有什么穿不惯的。朱玲玲嗯了声,左右瞧瞧,好像没有更衣室小房间之类的存在,也没有任何能遮挡的……这怎么换呀?
夜寒时像是看出了她的意思,拿着衣服走向另一边,然后背过身,一边脱衣服一边说:“你换完说一声。”
朱玲玲忙撇开视线,脸有些烫,凶巴巴朝涵涵说:“你也不准看!顺便监督,把你爹地看好了。”
涵涵已经自己脱了上衣,正准备套那件儿童版的运动衫,慢吞吞地说:“哦。”
朱玲玲勉强躲在沙发一侧,拆开袋子,掏出衣服抖了抖,原来女款下身还是个很短的裙裤,有点像网球服那种,她不自觉地看了眼对面那个方向,好奇男款是长裤还是短裤,结果正好看见夜寒时光裸着上半身,背部肌肉线条流畅,在灯光下泛着蜜色的光泽……
“妈咪,你偷看爹地!”涵涵的声音清脆响亮。
夜寒时动作一顿,朱玲玲闹了个大红脸:“……臭小子,你把头给我转过去。”
换完衣服,三个人已经整齐的像是“吉祥三宝”一家了。
朱玲玲不好意思再跟夜寒时对视,匆匆瞄了一眼他的下半身,是一条很肥大的白色短裤衩,长度在膝盖那儿,画风相当搞笑,朱玲玲极力忍住抽搐的嘴角,咳了一声道:“好了,我们走吧。”
三个人出门而去。
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夜空中只有一弯明月,但游乐场里还是灯火通明,人山人海,正值六一前夕,园子里已经布置了许多卡通布告牌和气球,到处都是一家三口,热闹非凡。
过山车就在入园的第一站,朱玲玲和涵涵每次来都是必玩的。
铁轨在他们头顶上空交错缠绕,像一条漆黑的巨蛇,一阵呼啸风过,乘客的尖叫声响彻天际。
夜寒时站在入口处闪烁的灯牌前,看着不远处,朱玲玲已经带着涵涵排在了队伍的末尾,朝他招手。
他深吸一口气,慢慢走过去。
“要喝可乐吗?我去买。”
“你是想被可乐洗脸吗?”朱玲玲翻了个白眼。
夜寒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