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家的孙燕,咱们就不说啥了,孩子都生了,那就是咱屯子里的人,可那些个知青不中!”
到最后,知青们没有参与包产到户,但却由县委和队上商量,把队上的牲口棚,还有猪圈包给了知青们。
这牲口棚,现在养着的是一匹老马,两头老牛。猪圈是空的,只等开春抓猪崽子养。
照张队长的话来说,这牲口棚原来就都嫌脏,谁也不乐意照顾,现在交给知青们谁也别拉拉脸。
到时候,谁家想套车用用马,或是用牛,那得交租金。知青们就指着这点租金过日子,谁也不许赊账。
还有猪圈,到时候知青们抓了猪崽子来养,出圈了赚的钱就归知青,谁也不许眼红。
养猪这事儿没谁有意见,反正现在也没现成的猪,到时抓崽子的钱得知青自己出,猪草猪食也归他们自己想辄,乡亲们谁也不帮手,就当是白给他们用了块地儿,也不算啥大事,谁干活谁得利,就得刚说的包产到户不是一个理儿吗?就是真有那眼红的也是少数,而且当着大家伙的面绝不会那么说。
但话说回来了,这两年,家家户户也养点鸡呀猪呀的,但也有人家不养,专等着年底队上杀猪分猪肉的,现在猪圈包给知青们了,就有问了的:“那咱们是不是就放开了,自己家想养啥就养啥?不、不割资本主义的小尾巴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抓阄
周伯言一下就乐了,不过笑过之后也有点怅然。
一场动荡,人们到现在还是心有余悸啊!
“大家伙放心,如果真有什么事,我周伯言虽不是顶天柱,可还是能顶一顶的!”
有了周伯言的承诺,二队的队员自然更无顾忌,不过短短一周多时间,所有队员都签了合同,正式开始分地。
只是这地到底有好有劣,哪块地在哪个地段,地肥地薄都会影响收成,到这个时候,自然没人发扬风格,主动说要分到那地薄的田。
还是张队长了解自己的队员,直接说照老规矩——抓阄!好坏全凭手气,怨天怨地怨自己就是怨不到旁人和队上。
为了公平起见,还特意请了周伯言来当见证人,事先就说好了,这分地不比之前分猪肉,分猪肉时你还能嫌自己的肉瘦了,嘀嘀咕咕的,可这回分地,谁抓到什么就是什么,要埋怨回家埋怨,自己怼天怼地都中,可不兴在大家伙面前说酸话惹人心里不痛快。
这话一说出,王桂花先脸上发烫了。
这事儿,她以前是做过的,不过做这事的那也不是只她自己一个,有什么好害臊的?
到底还是把李富贵挤开,自己上了前。
张队长直皱眉:“我说老李家的,这可是抓阄,你家男人呢?”
王桂花笑嘻嘻地一掀眉毛:“我抓也是一样的,一样的……”
打从去年那事发了之后,李富贵在家里的地位就大不如前了,被王桂花挤开也说不出别的话,再说王桂花她自己还有个不会说的小心眼儿:死老头子上来,万一你姓张的再给我们家小鞋穿怎么办?
上回孙燕住院时,王桂花就总觉得张队长扣得比医院里收的多,说不定就是对那件事心怀怨恨,借着这个机会坑她家一把了。
王桂花那点小心思,张队长自然是猜不到,可是人家既然已经说了自己能当家,他也就不说别的,只说“过后可别赖着又要抽一次。”
还真让张队长说准了,王桂花头回抽抽的地并不是上等地,当下脸就沉下来,嚷嚷着要再抽一次。
可张队长有言在先,这次分地又关乎各家利益,哪怕她再嚷嚷,大家伙也不会依她,白胖妈挺身而出,几句话把王桂花怼得脸色发青,只能退回去不敢再说重抽的话。
有了王桂花耍赖失败的前例,后头再抽阄就没人敢再耍滑头,抓着哪块地就是哪块。
就像夏飞仙猜的那样,村里人人人都分了五亩地,不管是男是女,哪怕还在怀抱里的小娃娃都分了五亩地。
这回王桂花倒有些得意了。
年前才添了个孙子,再有,孙燕嫁进了李家也就算是二队的人,也分了五亩,这一下子就多得了十亩地,怎么会不得意?
“哎哟,你是没瞧见王桂花那个脸,虽说抽到的地不是上等的,可是足足比别人家多了十亩呢!他家里人本来就多,得了三十亩地,不像咱娘俩,就十亩……当然,要多了咱娘俩也种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