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的见多了,棠薇也不稀奇了,顺其自然的,她拉低声音,回了个假名:“你好,棠卫。”
他看着浅潮,笔直问:“你也是来观这黄河潮水的吗?”
棠薇细细回想,其实也差不多这意思,于是点头。
他遗憾的叹了口气:“可是你看,这潮水,不涨了。”
棠薇不明,他拍拍她的肩,两人的身高差的可不止一个头,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可真不巧,我们来的时机都不对。”
他又说,“近日这天象不对。”
棠薇一头雾水。
他没有一点自言自语的尴尬,反而继续,只是这话有些突兀:“你这样,真美,像个女子。”
???棠薇越发不明。
他还是笑着,一点都不介意棠薇的不回:“你还要观潮吗?”
棠薇点头。
他提醒:“好吧,但夜里晚,我听说黄河这边有些脏东西,还是早些回去好。”
棠薇:“好。”
他道:“那我先告辞。”
棠薇颔首:“再见。”
他走了几步,又转回:“记住,我叫帛罗。”
棠薇点头,他重复:“可真记住了,我叫帛罗。”
整日‘菠萝菠萝’的,是挺搞笑的、但也好记,她回以一笑:“菠萝嘛,记住了。”
帛罗像是心情不错,飘飘走了,‘菠萝’走后,棠薇一个人继续‘观景’,她走在黄沙上,留下一个个的足迹。她吹着河风、脚下踢着礁石。
她完全不明一事。那獠牙面具人明明有机会杀她,但却为何不杀她?
棠薇踢着想着,吧唧一下不留神,踩着了一块带露水的大石头,她一踩,她斜着要倒了下去,棠薇闭眼,强烈的疼痛感却依旧没有袭来,她被人救了。
她睁眼,只见一张放大的破脸,那救她的人脸上满是伤疤,有刀疤、有烧痕、还有些不明疤。他把棠薇扶正:“小心,棠卫…公子。”
棠薇咯噔了下,想起了一人,她仔细观察这人,却完全不是同一人,她道:“谢谢。”
河风中,没有夕阳,两人面对面,棠薇问:“对了,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他说:“帛大人让小人看看您有没有回去,他说这儿脏东西多。”
棠薇看着天边逐渐暗笼,她觉得时间差不多,也没查出什么线索,她道:“现在就回。”
一路上,二人无言,棠薇走的憋气,但幸好,没让她憋死,客栈还未走到,就撞到了来寻她的袁徽。
棠薇压低声说:“兄长来寻我了,麻烦公子与帛大人说声,谢谢。”
“好”他答应。
棠薇跟着袁徽走了,往前没走几步,棠薇转头:“你叫什么名字?”
他说:“娑。”
这字很奇怪,棠薇问:“一个字?”
他点头。
袁徽见棠薇干站着不动了,对她说:“走吧,二弟。”
“……”
棠薇走上前与袁徽并排,她把刚刚的一切简洁的告诉袁徽,最后问:“你说,他们是不是很奇怪。”
袁徽:“这有何奇怪,天下单字的人多了去了——”
棠薇认真听他说,他又道:“天下热心肠的人也多了去了。”
也对,这世界总是好人比坏人多的。棠薇左手背一拍右手心,‘啪’的一声,“哎呀,我应该给他算一卦的,感谢感谢他。”
她自言:“算了算了,明日我去给他们算一卦。”
袁徽忽的靠近棠薇,冷冷问:“那本王呢?你为何没给本王算过卦?”
棠薇头往后仰,又觉得不对,往前弓:“我不是给你算过了?”
“何时?”
“第一次见面。”
那时的他们,一人遇害,一人英雄;那时的他们哪晓得,后面会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事。
翌日寅时,袁徽是闻声醒的,他看着棠薇的一个模糊坐起的身影,他问,早起的声音哑哑的,:“怎么了?”
她顶着两个黑眼圈,窸窸窣窣的圈发:“我梦到廖景御了,袁徽。”
“是梦而已。”
“我梦到他和我说,为什么不救他,他救了我,我还梦到——”棠薇使劲抓自己的头发,戳乱一蓬,闭目回忆:“我梦到裕姬了,裕姬问我,为什么杀和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