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嘎吱’响,出来的却不是弥鹭。
夜猫在黑夜中直勾勾的盯看棠薇,两道绿光迸射,棠薇心里一跳。
猫的警觉很高、或者说鬼的警觉高,当然它主动出来总比去抓的好,不会闹出多大动静。
棠薇对它勾手指,它整个身子耸着,所以的毛都往上拂,看起来很生气,它步步走进,身上还带着股生气的‘哼唧哼唧’喘声。
它左爪伸直,开口了,语气很冲,全是嘲讽:“夫人、顺王爷,您们这是何意?!夜半闯荀府,您们这么做实在是有违身份啊?”
棠薇把手指放在唇瓣上,嘘了声:“轻点,你应该不想你的主人醒来,然后看到自家养了几年的猫成精了,会说话吧?”
“那样是不是会吓坏她?你说,我说的对吗?”
它气愤,淡粉色的鼻孔一伸一缩,它的毛发也随之律动,棠薇在空中吹了口气,说:“乌雁,移个地,咱们聊聊?”
黑猫的翠绿眼缩了下,它歪头舔了舔毛发,转身自顾自往前走,留了个猫臀给他们。
‘乌雁’带他们来到了荀府后山,后山内无人,只有蛇虫鸟蚁,它们窸窣蠕动声;鬼鸮在树上唔唔叫着,声音宛如吹哀鸣笛,每隔几分钟来一次;给这后山平添了几笔恐怖阴森,‘乌雁’带他们走到了后山的一座小凉亭,小凉亭有些废弃了,全是落叶和鸟屎,还有些蜘蛛网;随之,乌雁幻化为原形,他是鬼,走路不点地,带点飘,他转而直问,那绿眼逼咄,带着股阴气:“你怎知,我是乌雁。”
棠薇不急不缓的挑了个石墩子,墩子上带着几片黄落叶,她笑着把黄叶掸掉,斯文的坐下,调了个舒服的姿势,单手撑脑袋调趣道:“王爷你说,这时要是来杯茶,是不是很有诗意?”
袁徽也坐下,他转扳指反问:“薇儿不觉得有些阴森吗?”
棠薇手指跟着鬼鸮的叫声,掐点着节拍:“不觉得,我只觉得,挺唯美、空灵的。”
‘啪嗒’一声,只见桌上横空出现一盏茶,两只青花瓷杯子;一道声音响起:“满意吗?”
棠薇不着急回复,她很淡定的拿起茶壶,先是自己斟了杯,再给袁徽倒了杯,她细品了下,点头用吴语讲:“蛮好够。”(译:蛮好的)
三人一人坐一个石墩子,棠薇把茶杯放下,慢说:“你是乌雁,这不难猜。为什么知道你是谁?主要是你那个故事,讲的太感人了。”
棠薇笑嘻嘻看他:“鹭是谁,不难猜,从你的故事,你和谁亲开始,就知道,鹭是弥鹭;雁么是你乌雁;我既要查你是谁,当然要从弥鹭下手;你说的那故事,弥鹭三嫁,这第一嫁,竹马,也就是你死了;第二嫁,那男子死了;第三嫁,那花花公子也死了。
你说雁和鹭时,眼神是哀伤的;你说到后继人时,眼神是带着快感的恨意。你说说,你奇不奇怪?嗯?”
乌雁垂拳,舔了下毛发,开口道:“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没错,我就是乌雁。”
棠薇又为自己斟了杯茶,茶水冒着白浊热气,她吹了吹,眼皮半耷,漫不经心道:“那你还说,你没杀过人。”
“我杀的没错!那是他们活该!”他说的很着急,绿眼一片冰凉,像是一滩诱人死水;他的恨意很深,周遭的温度也随着他的变化降下了。
棠薇两手捧茶杯,袁徽插口道,他问:“那弥鹭她娘呢?”
乌雁摇头,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袁徽趁机把他高大的身躯往乌雁那方挨,带着重压迫,乌雁不知是怕他身上之气还是做贼心虚了,往后躲了躲。
袁徽确定说:“她娘是你杀的。”
棠薇拿茶杯的手一顿。这下,她不明了。那日给袁徽讲过乌雁说的故事,讲了个大概,可乌雁都没说过这些,他怎知?棠薇摩擦杯沿,这下得仔细听讲了。只见乌雁吼袁徽,绿眼惊起波澜:“我没有!”
袁徽坐着,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像是操控全场:“夜猫儿,哦不,乌雁,本王现在就来给你推推看,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你应弥鹭她娘不死便会给弥鹭制造一系列的再嫁,你为此愤怒,不想弥鹭做自己不爱的东西,于是你杀死了她娘。
你说我说的对吗?”
“我没有!没有!”他不想听,绿眼黯然飘忽的。
袁徽趁热打铁继续道:“乌雁,你别再自欺欺人了。你本应重新投胎的,可你却杀害了三条人命,同时,你也毁了弥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