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目瞬间将脸一冷,抱臂冷冷道:“那你去吧,还不是因为占溪姑娘也去,关我们什么事。”
“哎……”苏秦摆了摆手,无计可施。
苏秦此人,我不能说十分了解,但是在清水雅芳此处,虽然说他贵为三公子,理应大摇大摆、无所顾忌,可我却十分明白,他独独在乎清目这一个徒弟的感受。
清水雅芳的苏秦此人,并非如战国时期擅长于纵横捭阖的那位苏秦,有些时候,人虽是狗了一些,只是对清目这个徒弟,可以说是十分在乎的了。
我眼神以示了一下清目,清目支支吾吾问道:“那姑姑那边怎么办?暮云姑姑吩咐了我要将这一匹布绣完做新衣服呢……红袂姐姐那边还交代了花……阿隐剪红纸……”
闻言,我接话道:“无碍,苏秦是你们家的三公子,他说话一定有分量,况且在此前我们只要赶紧把手头的功夫做好就成啦!”
“对!”苏秦一拍掌,清目也应了。
清目之所以这么反感那个占溪姑娘,其实是有原因的。此前在与清目叙旧促膝长谈之时,她便与我说过这么一番话。
清目说,占溪这个人并非没有简单之人。她出身显赫之家,原是杭州旷将军之女,拥有军家风骨,原本饱读诗书也颇受军家风气所影响。可惜那位将军却为虎作伥,落得个连连左迁的命运,最终家道衰落。
只因一个家道衰落,于是占溪重新回到杭州,却不幸沦为姬昌。
本来这确实是一桩十分凄惨悲怆的故事。只是,只是清目告诉我,占溪总有点不对劲。
我点了点头,将此事记在心上了。
清目与我说:“花……隐姑娘,今晚家宴我们赶紧把手头的功夫做好。”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别管你师父!”
我笑着拉着清目的手臂转身便往她房间里走,岂料有一个的人轻轻地摸了我的头。
“唔——”
宋祁濂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别太累了。”
“花隐,你可是从来没给人摸过你的头的呀!”清目眨了眨眼对我道。
作者有话要说: 周一更文。
☆、清水雅芳4
家宴。
清水雅芳有一个四方院,叫合璧院。合璧院此处眼下充满了年味,到处张灯结彩,春联一对对地贴,年画也一张张地贴。尤其是剪纸艺术,因为清水雅芳家的姑娘个个都是心灵手巧,剪出来的剪纸都别具匠心,格外生动,张贴起来极为好看!
合璧院宽敞,中央有一个三阶石阶高的高台,每逢家宴,家主与长老坐的便是那些个位置。其余的位置都成雁字排开,排资论辈,辈分最高的最在靠家主的位置,相反的则最远。
我捞得个好位置,只因我是堂堂苏三公子请来的客人,得幸我与宋祁濂坐在一处。而原本清目的辈分也不及那些什么暮云姑姑、红袂姐姐的高,但是好在苏秦将她点名陪坐在一块。
由是,我们四人刚好能够正对着坐,只是我们和苏秦他们之间隔得距离,也是有点儿远。
我说,暮云姑姑和红袂姐姐她们成天都这么严肃,连大过年也是这样,哎,惆怅!
如今我的身份不是什么流花隐兔段花,也不是什么风流女冠云隐,我现在乃是清水雅芳一等一的贵宾,怎么说我也有个贵宾的模样。
昨日儿别过了清目的师父和道长,我俩便存着一番心思琢磨着今儿要如何打扮一番。清目走的乃是清甜儒雅风格,她发前留有刘海,两只金黄色凤尾簪子别在两边,长发及背,清爽过人。加上一身橙红衣裙,步步儒雅,着实曼妙动人。
老实说,我一向走得乃是爽朗风格。只是今日,既然我与清目乃是同辈,姑姑姐姐家主在上,我也不能落下些什么随便穿衣的笑柄给人笑话。今日大年初一,我罕见地换上了一套红色衣服,头上别了一枝梅花簪。今日之妆容,也与往常不一样。
我比清目稍大一二岁,着装稍微成熟些也无可厚非。只是今夜人群熙攘,我与清目挽手来到合璧院时,又给我碰上了苏秦。
苏秦正是与宋祁濂并肩而来的,他俩人,一人白衣如雪,青年意气风发之模样。另一人,深蓝袍子在身,发冠高束,端正堂堂,面带微笑。这位帅气的大兄弟,正是宋道长了。
苏秦见了我,果不其然,插着腰就开始哈哈大笑:“怎么?隐姑娘,今日是要出嫁吗?怎么穿得跟个大红新娘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