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眼见秦烈连着十几天没有让人侍寝,新进的妃子不到半年就被打入冷宫,再这样下去她都怀疑儿子要遁入空门了。为了皇室的血脉,实在无法,她只得以死相逼,结果秦烈最终无奈地妥协了,答应尽快迎娶柳月容。
秦烈本就心情欠佳,再加上这门他非常厌恶的婚事,让他情绪更是糟糕。所以一直到大婚那天,他都没有再去见过锦年。
成亲那天,秦烈穿着红色的喜服骑着白马走在最前面,面色阴沉的他,与大红的喜服和喜庆的奏乐有些格格不入,让人不敢靠近。
其实他这一趟是去将新娘接到大婚的宫殿,但却不知为何绕到了冷宫附近。
自从那日之后,锦年就一直郁郁寡欢,身子也一天天更加差了。她躺在床上忽然听到远处响起震天的鞭炮,一路吹打之声不绝,叹了口气,示意小寒将她扶起来。
小寒扶着锦年站到窗前,看到远处一路披红挂彩的队伍朝着冷宫走来,有些诧异地说:“奇怪,这冷宫平时连活物都难得见到一个,怎么今天这么热闹啊?”
锦年苦笑着说:“你忘了,今天皇上纳妃。”
小寒的下巴差点掉到地上,结结巴巴地说:“皇上……皇上纳妃?”见锦年一副淡定的样子,小寒生气地锤了一下窗沿,怒道:“皇上真过分,怎么能这样!”
锦年看着小寒,释然地笑了笑,“怎么了?历来哪个帝王不是后宫佳丽三千的?难道你还希望皇上一辈子只有我这一个妃子不成?傻丫头。”
小寒的眼泪都要出来了,委屈地说:“那皇上也不能这样啊!小姐你还在冷宫呢,他怎么能娶别的女人!还故意从你眼前经过,这存的什么心啊!”
锦年捏了捏小寒的脸,宠溺地说:“行了,你怎么一副比我还委屈的样子?你难道看不出皇上是故意从这里过的?就是要让我看见。他就这小孩子脾性,老也改不了。”
“小姐……你怎么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啊?你难道都不生气吗?”
锦年摇摇头,“有什么好生气的,我生气,皇上就能终身不再娶了吗?小寒,那个是皇上,不是普通男子。皇宫里哪有什么从一而终的爱情?纵使我再不愿意他再娶,但是,可能吗?”
小寒嘟囔着:“要是玄少爷,才不会这样呢……”
锦年闻之心头一紧,眉头蹙了蹙,小寒这才发觉讲错了话,有些窘迫地吐了吐舌头。
“好了,圣驾快到宫门口了,我们出去迎驾吧。”锦年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仪容,起身走了出去。
离了老远,秦烈的眼神就飞到了锦年的门前,寻找着那个他心心念念的人。忽然出现在视线里的那一抹白色的身影让他呼吸一窒,夹了一下马腹,很快到了锦年的面前。
锦年看着秦烈骑着马向这边走来,觉得他真的很幼稚,这么大费周章地去迎娶一位妃子,还是皇帝亲自迎驾,难道就因为是太后的侄女?如此大的排场,却偏偏要从冷宫门前过,不就是故意给我看的么。想要向我炫耀吗?想到这,不禁有些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秦烈突然改道来这,其实是因为他心里还记挂着她,这么多天没见,想来看看她好不好。当然,他也希望能看到她为他伤心的样子。
秦烈下马走到她面前,发现她好像更瘦了,即使上了胭脂,她的脸还是那么苍白。最近没睡好吗?还是胃口不好?心口一阵疼痛,突然很想将她抱入怀里。
未待他开口,锦年就作揖道:“恭喜皇上,愿皇上与贵妃娘娘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听到她如此大方的祝福,秦烈火不打一处来,没听出锦年的声音在颤抖。他有火又不好当场发作,只能愤愤地看着她,两道浓眉紧紧地绞在一起,一种爱恨纠结的复杂感情让他既生气又悲伤。
锦年十分平静,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只是若仔细看,就能看到她眼底那浓重的悲伤,化都化不开。
二人就这样对视了良久,一言未发。
过了许久,秦烈先打破沉默,他叹了口气,紧紧闭上眼,深呼吸了一下,才转身上马,带着队伍离开。坐在马上,他的眼眶竟不知何时已蓄满了泪。
锦儿,为何你总是如此狠心?难道你的心真是冷的?除了程玄书,你心里难道再装不下别人了?我痴心一片,只希望你能回报我给你的十分之一,甚至百分之一都好。纵使我再怎么不好,我对你的心天地可鉴!就是一块石头也该捂热了,为何你始终待我如此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