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希望秦烈自己发现,可他每天与她在一起,却一直没有察觉。
这让小寒十分心寒,锦年却说,这是她意料中的。
因为她这段时间一直很少和秦烈说话,就算说话也不会超过三个字,秦烈跟她说话她也常用沉默回应。失去声音之后,她更是连眼神都很少给他了,所以他一直没发现也不奇怪。
她甚至有些自虐地想,哑了也好,就看秦烈什么时候能发现,等他发现了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程玄书心疼得掉下泪来,紧紧握着拳头,他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只觉得浑身好像针扎似的疼。
锦年见很少流泪的玄哥哥竟然哭了,连忙帮他拭去眼泪,在桌上写道:“我没事。”
程玄书看着锦年那纤瘦的手指在桌上写字,心中又是一阵疼痛。她平时就是用这种方式跟人交流的?他咬咬牙,将眼泪逼回去,坚定拉着锦年的手道:“锦儿,我一定要带你走。”
锦年摇了摇头,在桌上写道:“回去,他快来了。”后宫向来不许臣子擅入,更何况他是擅闯皇宫,这可是死罪啊!锦年紧张得连字都写得有些潦草了。
见程玄书站着没动,锦年再次写道:“求你,走,为了小柔。”
这几个字仍旧没有打动他,他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表情十分坚定。
锦年咬咬牙,然后写下一句:“想我死在你面前?”
没想到锦年会以死相逼,程玄书愣了一下。
她继续写道:“我身子撑不了多久了,玄哥哥,让我安心过完这些日子。求你。”
那一字一句仿佛刀刻在程玄书心上,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这个平日流血不流泪的男子此刻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他抬起头,锦年正用乞求的眼神看着他,让他更加心疼。
看着她那已经削瘦得不成样子的小脸,程玄书咬咬牙,转过身背对着她说了一句:“你等我。”然后就飞身上了屋檐,离开了。
锦年看着程玄书离开,心里重重地松了一口气。过于紧张之后的突然放松,让她有些站不稳。
她刚刚扶着桌子站定,秦烈就来了,让她更没想到的是,秦柔也跟着来了。
秦柔没有跟得上程玄书,便直接奔着秦烈的寝宫而去。
不过秦烈并不在他的寝宫,因为他的起居早已在裕宁宫了。问了几个太监宫娥,才得知秦烈在御书房和大臣商议国事,秦柔大大地舒了一口气。
既是商议国事,那就应该还未发现程玄书擅闯后宫的事。秦柔心头大喜,乖乖站在御书房外,等他们商议完才走进去。一进去就直截了当地说:“我要见锦儿姐姐!”
“不行!”秦烈头都没抬,想也没想就直接拒绝了。
秦柔双手啪的一下撑在秦烈面前的桌上,质问道:“为什么不行?我见自己的皇嫂有何不可?”
秦烈抬起头看着她,蹙眉道:“锦儿她身体不好,你不要去打扰她。”
秦柔退了一步,说:“我不和她说话,只看看她,行了吧?”
可秦烈却毫不让步地拒绝:“不行,她需要休息。”
秦柔不满地拔高音调,厉声道:“她又不是你养的宠物,哪有不让见人的道理!”
秦烈只是抿着唇看着她。
秦柔没办法,只得让步道:“好,那我就站在门外看看她,保证不让她发现,这总行了吧?!”
秦烈的眉头深深皱在一起,颇为不满地看着秦柔。秦柔毫不示弱地回瞪他,一副决不罢休的样子。
“你说她身子不好需要静养,不让她去和太后请安,也不让其他妃嫔去裕宁宫,撤走所有侍卫宫娥太监,这些都算了,我现在只是想看看她,确定她是不是还在皇宫里,这样都不行?”
秦烈的脸色阴沉,他知道这个和他一样顽固的妹妹今天不见锦年一面是绝不会罢休的,于是勉强妥协道:“好,我让你见她,但见到你就马上走,不许逗留。”
秦柔白了秦烈一眼,没好气地说:“知道了!”
秦柔看到锦年的时候,表情和程玄书一模一样。距离上次她生日时见面还不到一个月的光景,她居然会憔悴成这样。
秦柔站在门口轻轻的叫她:“锦儿姐姐……”她几乎哭了出来。
“她不会和你说话的。”秦烈淡淡地说,他已经记不清锦年有多久没有和他说过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