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那么多水,不知道会不会留下很多水渍。若是脏了她精心布置的毯子,那就糟糕了。
苏子安实在是忍不住,拿起了一旁的绘梦笔,在空中簌簌几声画出了一把扇子。隔着空气,她伸手,径自取了过来,哗啦一声展开,遮挡住了自己大半的脸,能不看就不看她们。
这两个人现在的模样有多凄惨呢?
苏子安记得自己从不缺钱,给自家下人的都是统一的衣物,制衣精致好看,裙摆如流水,行动起来的时候,那叫一个美滋滋。
现在……
两个人身上的衣服都破破烂烂的,最凄惨的那个如花,差不多只剩下几根布条挂在那里。再往上看去,以往让苏子安觉得赏心悦目的两张脸,都变的鼻青脸肿,跟个猪头似的,更别说她们身上那层湿漉漉的血水,顺着她们的身体滴答落下……
苏子安忍不住抽了抽鼻子,十分嫌弃。
还没等她开口,两个人中最凄惨的如花突然跪了下来,狠狠地磕头,声音带着哭腔,道:“姑娘,还请为我做主啊——”
一旁的翠萍不甘示弱,见不得如花抢先一步卖惨,也哐哐地拿着自己的头朝着地上恶狠狠地撞去,声音一声比一声的幽怨:“姑娘,我才是真的冤枉,别听那贱蹄子胡说!”
苏子安沉默了一下:“……放心,我谁都不会偏袒。”
都丑,都辣眼睛。
那还偏心个鬼哟?都没有资本让她偏嘛!
她顿了顿,似乎不想和这两个人多说什么,声音清冷,切入主题:“为什么在外面吵?”
翠萍和如花互相对视了一眼。
过了半晌,她们才互相指着对方,愤怼地叫骂道:“姑娘,她不要脸,抢我的男人!”
倒是挺整齐划一的,同时响起,同时落下。
只不过对象说的不一样罢了。
那眼底都闪烁着无尽的幽怨,仿佛对方是自己几世的仇人一样。
好歹苏子安听到了,起了点儿兴趣。她倒是不知道自己的府邸里还能出现这种鬼东西,勉强睁开了眼睛,懒懒地开口道:“哦,是谁?”
苏子安下意识地舔了舔唇,那里还火辣辣的肿着,有些疼。
心里简直把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造纸人给骂了一百八十遍,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猛地想起:等等,若是牵扯到他的家人,岂不是把自己也给骂了进去?
毕竟……貌似是她自己搞出来这么一个神经病的。
正胡思乱想着,忽然,如花深深地埋下了头,轻声道:“我不知,只知道,那公子姓明。”
翠萍也不争吵了,俯下身子,磕了个响头,应声道:“明公子没有直说自己的名讳,只让奴家喊他明公子。”
苏子安:“……”
记得没错的话,方才二花好像也说过,这是……她的……造纸人儿?
才刚被她创造出来,强吻了她还不算,又跑出去晃晃悠悠勾搭了她底下两个貌美如花的丫鬟,还带着那群男宠一起疯???
苏子安的脸色彻底的阴沉了下来,唇线紧紧地抿在一起,绷出一个看上去不太美妙的弧度。
又是咔嚓一声,二花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姑娘手中的那纸扇,被直接掐断了。
她气到了极点,咬着自己的牙齿,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混……混账!”
那个不要脸的,他到底要做什么?!
二花看到自家姑娘的神色,暗自里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家姑娘莫名的有一些可怜。光今天一日,就被戴了两次绿帽子了……反过来,二花想了一下,能有这种机会的人,貌似也不多。
毕竟不是谁都能有一百多位娇气好看的男宠,放在自家宅院里养着看的。
其实,二花也不知道怎么说……感觉自家姑娘这行为,就跟在养宠物没有什么差别。只不过别人养的是动物,她养的是一群活人罢了。高兴了就伸手摸一摸,算做奖励;若是惹她生气了,就会受到惩罚。
或许,付出的是生命,也说不定。
但是,这些差不多,都是他们自己选择的。毕竟,贪图姑娘能力的人太多了,这轻而易举就能得来的荣华富贵,也太让人沉迷了。
所谓贪图,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一步登天的好事?
如花还在哭啼,伸出手,抹了一把自己眼角的泪花,哽咽着说道:“姑娘,明公子他说我长的好看,眼角的泪痣更是美丽,我不信他会看的上这个黄脸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