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无所谓、不在乎的态度也逼的人发疯。
陆乱缓缓开口:“苏子安,你到底想做什么?”
陆乱觉得,自己是苏子安的挚友。
但凡苏子安当她是个朋友,就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苏子安懒懒散散地,捡了枚掉在地上的梅花糕子放在嘴里,轻咀了下,不嫌脏,道:“我这个人啊,就爱捡破烂。”
话音刚落,就看见陆乱沉下了眉眼,似有怒意。
苏子安却拊掌笑了起来,格外畅快。
她忽然就解了气了。
苏子安跪坐下来,浑然不在意面前被自己糟蹋的一片狼藉,白玉似的手肘撑在桌面上,懒懒地抬眸,笑了一声,道:“吃酒。”
两个人喝的尽兴。
中途陆乱的侍童进来了一趟,将这被苏子安弄乱的桌榻理好了,换上了新的木桌。连同那糕点酒水一起。
苏子安摁住了那细嫩的手,抬起头,笑道:“小哥哥,别急着走呀,你叫什么名字?”
侍童面色发烫。
他跟随陆乱不久,不晓得陆姑娘的好友里,竟然有这么一号人物。
面色若春晓之花,行为却放荡不堪。
陆乱拿着骨雕扇子,不悦地敲了下苏子安的手背:“你规矩些。”
苏子安笑嘻嘻地看她。
轻笑了一声,道:“你不许我找家花,难道还不许我偷食?”
陆乱便不说话了。
家花和野花,还不如让这人招惹了个差的走。
外头的雪依旧在下。
隔着帐子,隐约看的见外头雪亮的光。
风声呼啸,侧耳而过。
苏子安闲的无趣,摆弄了下面前的盏子,道了一声:“没意思,晓得就不出来了。”
陆乱道:“我最近听说过一件有趣的事,你听不听?”
苏子安明显是喝的烂醉了。
她粉白的面颊上浮现淡淡的红晕,那一双妖异的碧色眸子里水光粼粼,托着腮,笑盈盈地道:“哦?”
陆乱知道,面前这人,算是起了兴趣。
她敛眉,似乎觉得那件事提起来,有些太过羞耻。唇舌里滚动了两圈儿,这才曼声道:“说来也是个笑话罢了。前不久,我遇到个疯婆子,同我说了一些乌七八糟的话。”
苏子安依旧在等陆乱说出重点。
陆乱笑了下,觉得可笑。
“那婆子同我说:‘男人生子,天经地义’。”陆乱喝了一口酒,笑的呛出声来,“你说可笑不可笑?”
这世界上,哪里有男人生子的道理?
陆乱只等着面前的人笑出声儿来。
可是等了又等,都没听见声音。
她抬眸望去,只见苏子安不知何时放下了酒盏,一手托着腮,一手看着外头的风雪。
似乎是觉得无趣。
蓦地,那碧色的眸子忽然亮了下,转过来,同陆乱道:“我信。”
“……”
苏子安伸出手,那纤细柔白的手指指着外面,看起来颇为高兴:“我若做到了,你便把那人赏赐给我!”
陆乱随着她看的方向望去。
只见那白雪茫茫里头,有个身披红氅子的少年,手里捧着暖炉,面颊冻的厉害。
他身后有人提着灯火,打着纸扇,怕这少年受了风雪,照顾的极好。
造纸师的眼睛是尖锐的。
就算是隔着一层风雪,苏子安也能看见那少年柔顺秀美的五官。
她像是见了猎物一样,粉色的舌尖儿伸出来,舔舐了下唇。
而陆乱却脸色铁青,不太好看。
她捏碎了手中的酒杯,认出了那个少年的身份来:“那是……我最新的男宠,许隅。”
苏子安……又打起了她男宠的主意。
☆、若男人能生子
陆乱咬了下舌尖儿,眼神暗了下来,道:“男人怎么能生子?”
她这是要变相拒绝苏子安。
毕竟这个男宠,是她好不容易得来,捧在手心儿来,含在舌尖儿上,生怕遭了什么罪就折了的。
陆乱还没腻味,不愿意就此松手。
她扭过头,同苏子安笑了下,说:“等过些日子我送与你府上,如何?”
苏子安执起那绘梦笔,唇畔含着一抹撩人的笑意,不说话。她眼角瞥了下陆乱,道:“男人可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