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找到地缝先不谈,好歹让我先低个头。他食指端住我的下颚,不允许我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我被迫,与他视线衔接。
“景弦,你在做什么?”我很迷惘。
他神态自若,伸出拇指拂过我唇角,从容道,“药渍。我帮你擦掉而已。”他收回手,又勾唇一笑,挑眉侃道,“你那么期待地看着我,是希望我做什么?”
我应当没有半点期待之色,因为我有自知之明。
好罢,就算我私心里有,我也告诉过自己要控制好面部表情,绝不会外露。他这般说,是凭空捏造假话来逗弄我的。
“我没有期待……”我小声为自己辩驳了一句。
他斜眼瞧我,声音清澈明朗,“你分明,就是有。”
“景弦,不要开这种玩笑。”你不知我有多么怕你的夫人突然走进门,届时我要如何辩驳得清?我只能说是我的心先动的手。
他微眯起眸子,低眸浅笑间,伸出一根手指抵住唇,轻声道,“嘘……”
我惶惑不解,他却示意我附耳过去。
待我神秘兮兮地附耳过去后,他凑到我耳畔,撩声对我道,“我觉得,我方才不是在开玩笑。花官,你是不是希望我亲你,嗯?”
天可怜见,他这些年,是不是去学了读心术。
是,我希望你亲我,把我摁在墙上,狠狠地亲我。
第19章 春燕哥哥现场教你追夫
“你须得将他摁在墙上亲,不能等他来将你摁在墙上亲。因为以你的条件,是等不到的。”
我曾极认真地听小春燕这样同我说,他说得很有道理,我等他是等不到的,只能自己主动来。可恨当时自己不会写字,否则定然拿个小本子记下来。
我猜他给我分析这个,是因为实在看不下去了。我追个男人追得很窝囊的样子真的很让他看不惯。
半个时辰前,景弦将我背回花神庙时,小春燕嘴里正啃着一只比我的头还大的烧鸡,瞧见我回来,硬是从嘴里掰了只腿留给我。
我竟还天真地以为他少了我的怀抱会过得惨一些,如今看来,倒是我更惨一些,而他活得有滋有味。有滋有味具体就表现在他那只烧鸡还是五香脆皮的。
因为我们常去解语楼的缘故,小春燕见过景弦,景弦也从我口中听过数次小春燕的威名。当然,小春燕他自己本就在这一带混得很有名堂。
“我这里还有点散碎银子,给她买些药罢。”景弦环顾四周后发现我无处安放,只得将我放在地上。
小春燕挑起杂乱的眉毛,扫了脚边的我一眼,心安理得地接过了银子。掂量两下后,他接银子的手,微微颤抖。
我知道他心里一定乐开了花,但我求他不要在我心上人面前那么丢人。
小春燕十分具备身为主人应有的自觉,他一边揣银子,一边嬉皮笑脸道,“寒舍些许简陋,你请随意坐。”
“……”似是低估了小春燕的文化水平,我见景弦默了片刻,回道,“不必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关键是,这座旧庙简陋得不是一丁点,他若要随便坐,便只能就地坐下。我觉得小春燕客气到这个程度差不多可以够了,却没料到他还有话要说。
他十四岁的年纪,正是少年变声的时候,难听得要命。我趴在地上默默望着他,心里希望他赶紧闭嘴。
“诶,景公子留步。”小春燕伸手挽住景弦的手臂,被盯了一眼后又自觉放开,随后笑着说,“夜黑风高,你将小花一个身受重伤的小姑娘家留在此处,与我这样的地痞流氓在一起,孤男寡女二人,你良心何安?”
景弦被他的词汇量惊了下,说实话,我也惊了下。
我不知道为什么小春燕能装出这样一副很有文化的样子,但我明白他和景弦的这趟对话已经快凹尽他会的所有四字词语。
景弦有点不知所措,勉强回道,“你与她不是向来待在此处,孤男寡女二人吗?”
“可她今日受了伤。你又给了我银子。”小春燕皱眉,“万一我卷了你给的银子跑路,跑之前揍她一顿解平日里她与我抢鸡蛋的气,或者我给自己买醉香楼的烧鸡,让她看着我吃。反正我就是不给她买药,你于心何忍?”
“……”景弦不想同他纠缠,只道,“这是你的事。但我知道你不会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