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好,你稍等,结果她被别的病人换水的铃声叫走了,忘记了去把帘子拉开。过了一会,她匆忙的跑回来了。这一次我没有提醒她,她顺手拉开了帘子,只是帘子的那边,已经空荡荡的只剩下一张病床,上面盖着白布。
是的,就在刚刚,人就已经走了。
我挣扎着,像是回光返照一样的从床上惊吓着坐了起来,用力的挣扎想要起身拦住我妈,留下落落。此时我整个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狂躁状态,我的精神脆弱的不堪一击,好像是医院里所有的医生和护士都跑过来阻拦我,他们让我回到床上,让我不要乱动,不管我如何用力的反抗和嘶吼,也没有人答应我拦住我妈的请求。
最后,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往我的静脉里面推进去了一管药,他说,睡吧,丫头,一觉醒来,什么都会好的。
我圆睁着双眼,意识开始不受控制的涣散,渐渐的,盖上了沉重的眼皮。我的脑海里像是放着一卷老旧的胶片,刺啦刺啦的转动,我开始回顾着我生命里面遇到的每一个人,他们的脸,他们的声音,他们的动作,他们的名字,谁知道相遇还来不及细数,转首就要急促的说一句再见。
我从没想过依靠谁,我只是在期盼,期盼自己有一天,也能被爱包围,能被这个世界所接受。我期盼着没有人会来欺负我,我随便做一份简单的工作养活自己,然后可以像每一个正常的人一样生活,随后一天一天老去。
那样,就什么都不再重要。
我好像是躺了两天才醒过来,这两天,一直是我妈在照顾我,现在我妈和落落走了,就只剩下我一个人,我一直对医院很排斥,可现在,我竟然成了它的常客,我把刘姿琳的电话号码给了护士,如今我所能指望的,也只有她了。
刘姿琳来了,只是这一次,她却连哭都没有哭,一直安静的坐在我的床尾处,我们两个都一样的沉默不语。
她说:“陈桑,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彻底消失。”
“消失?”刘姿琳忽的一下站了起来,弓着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像是特别荒唐而可笑的对我说:“他们把我们害成这样,凭什么要我们息事宁人的消失?陈桑,我们已经狼狈够了,要把他们施加在我们身上的一切,一点一点全部都给讨回来!”
我傻傻的笑,对她说:“你把我想说的已经说完了。”
她神情微愕,我目光骤冷:“我说的是,要她们,彻底的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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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5.夏优和久千代有关系吗
“大不了弄死她们就去坐牢!大不了这辈子就这么完了!谁他妈怕谁!”一直沉默着的刘姿琳目露凶光,恶狠狠的说道。
一直以来我都知道刘姿琳是一个杀心很重的人,用她的话说,我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我这条命都是陈桑你的。虽然那天救下她我只是无心,我也打心底在当时把这句话只当作是客套,但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她每一次表现出来的都足以证明她对我到底有多么的忠诚。
我已经彻彻底底的信任了刘姿琳,我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坚不可摧。可是她居然为了我的事情甘愿抛弃自己的未来,这一刻我为我的身边还有着这样一个珍贵的人而感动。
“姿琳姐,你知道我们跟他们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我看着她的眼睛很冷静的问她,她疑惑的看向我随后摇了摇头。我继续说:“区别就在于,他们进去了,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出来,而我们进去了,有可能一辈子都出不来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公平,在你看不到的角落里,阴暗的事情每天都在重复上演,在你的利益和这一类人没有冲突时,你大概只会觉得是我在危言耸听。可是当事情真正发生在你身上的的时候,你才会发现,原来在这个世界上有那么一部分人,是你平头老百姓根本无法撼动的。他们不会跟你去讲道理,也不会跟你去讲法律。对于弱小的你,他们的存在就是道理,就是法律。
刘姿琳沉默着,似乎是在思考着我的话。过了不久她还是没有理解明白我的意思,依旧气愤的说道:“不出来就不出来,他吗的大不了大家同归于尽,我们一命换一命反正也是值了。”
听完她的话,我摇了摇头:“不值,一点都不值,我在生死边缘徘徊了这么多次,早就不是烂命,要死我早就死了,既然活下来了就要跟他们斗一斗,不能再委曲求全了。 他们才是真正的是烂命一条!想要跟我同归于尽,他们根本就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