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妹妹?”老白神出鬼没地出现在桌子旁坐下,“她去年来过,问我你有没有回来。”
“啊?”柳年看向老白。
“她说是来这边上学了,也就来看看我,顺便问问你。”老白比划着,“这么高了吧,留好长头发,拄着拐。”
“拄着拐?”柳年差点站起来,他疑惑地看向对面的时再,他脸上却是与他一样的疑惑。
“烧烤!”
“来嘞!”老白撇下这互瞪的两人,投入新一轮的忙碌。
“我去年的时候和她基本没联系,我找人问问。”时再给陆晨曦打了个电话。
柳年这边,给夏行打了个电话,已关机。
他拿着手机,翻着长长的通讯录,竟不知问谁可好。
时再那边很快得到了答案:“芒芒去年夏天出了个车祸,胫骨骨折,托了我和她共同的一个朋友说不要告诉我,恢复情况很好。”
时再看着狼藉杯盘:“我和她那时候联系少了,可能是她意识到了我有点疏远她了吧,也就不肯让我知道。”
“她也没和我说。”
两个不被告知的人,一起颓丧着。
时间晚了,老白那里生意好了起来,两个人吃完了也就不再占着桌椅,和老白告了别散步回俱乐部。
“芒芒虽然在感情上迟钝了点,但她很理智,想那个女孩那样的情况,对她来说是不可能的。她接受你,也就是认可了你,所以我相信你。”
“我会对她好的。”
这个承诺不知说了多少遍,时再依然很郑重认真。
柳年抬头看天空中疏落的星,时再看前方的灯下的路。
柳年突然停下,拦住时再,然后提起了他的衣领与他对视:“如果你不喜欢她了或者她不喜欢你了,请你干脆一点。”
他最不信承诺了,因为对夏芒的承诺,他毁约过。
他答应了陪她长大,最终没能做到。
时再这次回答的很慢,却依然郑重:“好,真的到那个时候,我绝不纠缠。”
不记得是谁先动的手。
行道树的阴影中,两个青年扭打在一起。
肋下,腰窝,小腹,这些衣服遮住的地方,一拳一拳都是实打实地落了下去。
毫无章法,就是乱打一气。
时再顾着自己的手,没有卯足力气,他觉得柳年也是留了力的,但他还是很痛,非常痛,却发泄得相当爽快。
时再气愤柳年曾留下她一个人,柳年气愤时再拐走了她。
是时再先停的手,毕竟,比起柳年,他的体力实在有限。
两个人看着对方凌乱的头发,和身上乱沾的草梗灰尘,互相指着大笑不止。
算不上一笑泯恩仇,只是这个时候,他们是同类,曾被她视作外人的人,想要对她好的人。
时再愉快的心情保持到了第二天早上,然后他收到了夏芒塞来的两支治跌打损伤的药膏。
六十二 忙碌
“我哥没说什么,但是我猜到你们俩迟早得打一架,昨天没打,那以后也会打的。”夏芒举着两支药膏,“有备无患嘛。”
她拉起时再的手,把药膏拍在他的手心:“有一支是给我哥的。”
时再看了看上面的字,说:“昨天打一架过了,放心,没事。”
夏芒松了一口气,拍拍胸口:“那就好。”
时再内心说,很不好。
中午饭照例是三个人坐在一起吃的,然后夏芒就被审问了。
“你骨折为什么不告诉我们,那货也就算了,为什么不告诉我?”柳年控诉。
“哦。”夏芒歪歪头,“不能平白让你们担心啊。”
她说的,一派风轻云淡。
时再与柳年语塞。
“而且现在早就好了,跑跳都没有问题,也没有后遗症,无所谓告不告诉你们了。”
“怎么会无所谓呢?”柳年反问。
夏芒不答,而是看向了他的手,他受伤的左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受的伤,也从未告诉过我。
柳年无话可说了。
“抱歉。”他低头,“我以后不会再瞒着你什么,所以,不要什么都不肯告诉我,好不好?”
夏芒想说一句:如果你没有一没消息就是几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