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行轻轻叹了一口气:“行啊,一道,让我解解馋就好了。”
夏芒觉得夏行有点委屈?
她敲了敲冰箱里的盒子:“从上往下,猪肉瓠子、猪肉白菜、猪肉蘑菇、牛肉大葱、素三鲜,我要吃素三鲜的,下十个就可以,您随意。”
“你包的?”夏行联想到刚才那晚片儿汤。
夏芒点点头:“您真的不用我打下手么?”
她还是有点疑虑。
“不用,你等着吃就好了。”夏行笑的爽朗。
见夏行坚持,夏芒也就走开了,抱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打算回卧室码字,书房里属于她的其它本子,早在夏行洗漱的她就先收拾了。
看着书桌上那三个牛皮纸的厚本子,她犹豫了一下,就放在这里,那张字纸也夹了回去。
她有许多个问题,有机会再问吧。
在房间的书桌前心绪不宁地敲了几百个字又删掉,夏芒关掉文档跑回一楼,隔着玻璃门看夏行下厨。
夏行正在戴着手套处理化好的青虾,指粗的虾去头开背完整地挑去虾线,动作十分利落,看到这一手,夏芒略略放下心,他的手艺,大概是真的很不错。
至少她做不到这么高速高效。
她推门进去,从箱子里摸了一个大苹果。
“爸爸给你削啊?”夏行提议。
夏芒盯着他一手粘腻,无声拒绝。
夏行只好不放心地看着她拿着锋利的水果刀把苹果皮削成连续不断的一条,这是个除了好看一点点之外没什么用的特长,不过是暑假住院时太无聊了。
削好了,夏芒把一根长长的苹果皮断到垃圾桶里,看了夏行一眼,到底没有继续在厨房碍他的事,出去关好门隔着玻璃一边看他动作一边啃苹果。
夏行只好静下心继续手下的活儿。
虾线挑完了放盐、料酒和姜末腌制去腥入味,然后是老大一条鲤鱼去鳞去内脏洗净,一同处理的还有解冻的带鱼段、三黄鸡。
整鸡夏行煮熟做了一个白切,浇上姜蓉、胡椒粉和盐炒的油料汁。
带鱼腌足时间入味段裹蛋液和淀粉干炸,鲤鱼做了最应节的红烧,虾则是做了一个炸虾棒。
做到一半,夏行扭过头,看到夏芒已经不在门外了,于是松了一口气,低下头认真地端详着手里的瘦猪肉,然后做了一个京酱肉丝,酱色均匀又晶莹的肉丝码在葱丝上,另外切了一叠方方正正的豆腐皮码在盘子里。
没什么硬菜,但冰箱里也没什么肉类存货了,夏行另外做了两个素菜一个汤,热热闹闹地摆了一大桌子。
夏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给餐桌铺上了一方大红色的桌布,衬得这热闹更多了一重。
虽然只有两个人。
早知道就把剧组里的人拉过来凑个热闹,反正他们都不回家过年,一个比一个工作狂。
夏行想了想,看着书房的方向,又否决了这个想法,她应该不喜欢的。
“芒芒,开饭了。”他喊道。
夏芒放下书洗了手过来,看看就要八点了,拿遥控器把电视声音放大。
夏行放了四副碗筷,夏芒看着,做到了他的对面。
“饺子晚点再煮,先慢慢吃。”夏行给她倒了一杯鲜榨的橙汁。
夏芒觉得这一顿年夜饭很诡异,比她一个人的年夜饭更诡异,但是夏行的手艺真的好,就算包姐有习惯的加成,也只能和他打个平手。
那一个辣菜……
夏芒找了好久,才在炸虾棒的盘子里看到了一个辣酱碟子,和番茄酱的碟子并列。
不得不说,这样明显的讨好意味,很愉悦她。
夏芒认真吃菜。
客厅的春晚开始了,主持人的贺年和演员的歌声不断地传过来。两个人偶尔扭头看一眼,不过是一年又一年的新瓶子旧酒,有点意思,又没什么意思。只是过年守岁的时候,总要看一看。
每道菜都吃了一两筷子,夏芒已经差不多半饱,于是放慢了速度。
“我们聊聊吧。”夏行说。
这个家里没有食不言的规矩,无数酒局中走过来的夏行觉得餐桌还是比较好说话的,可惜家里没有料酒之外的酒,要不然他也可以喝两口壮壮胆色。
可能是由于亏欠,他竟有些难以言说的惶恐。
“您什么时候走?”夏芒没有应下,而是抛出了一个问题。
“初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