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大叔,你能不能走过来一点,靠近我一点?”
他抬起头看我,一侧的嘴角木讷的抽动着,周围太暗了,我看不清他的眼睛。
“他们都说你疯了,我不相信,我从开始就不相信,他们怎么能把你……”
我委屈的跪倒在地,低着头开始哭,心酸的眼泪一滴滴掉落在地。
“佳兮,你别哭,别哭,好,我过来。”
樱花大叔居然开口和我说话,而且还叫了我名字,我的樱花大叔真的没有疯,疯的是他们,是他们。
他的脚步声里掺杂着阵阵清脆的铁链撞击而发出的叮当声,我再也压抑不住怒吼:
“他们怎么能把你铐起来?你怎么能允许他们把你铐起来?樱花大叔我一定要救你出去!”
他慢慢地伸出了右手,用他那被污垢填满的皱巴巴的手掌在我头顶轻轻拍了拍:
“我刚刚忘记跟你说,岑佳兮,好久不见。”
我想说的话被他抢了,一句好久不见足以证明,在他眼里我是他曾经的朋友,现如今我与他便是老友重逢。
“岑初棋,好久不见!”
他笑了,羞涩的笑了。
我握着他的手,也跟着笑了。我们头靠着同一面墙坐着,只不过一个在栅栏里,一个在栅栏外。
“我失恋了,又被抛弃了,这种感觉太可怕了。我每天都睡不着吃不好,有时笑着笑着哭起来,哭着哭着又笑起来。说真的,好几次我都想死,只是我都怕痛,无论哪一种死法肉体都会承受未知晓的折磨,我害怕未知的折磨。”
大叔点了点头,我侧看着他,胡子拉碴却有一种粗犷的美,鼻子再脏也挡不住它的挺拔与小巧,长睫毛下的瞳孔里深邃幽静,他真的很帅,老妈没有骗我,有关他所有的一切都致命的吸引着我。
“山下的樱花树开花了吧?这一次你数没数花开几朵?”
“花开了,很漂亮,白白的像雪一样,洁净的让身心舒畅无比。可是花太多了,我数不清。”
我看了看手表,再不下山就会被老妈发现。
“大叔,我明天再来看你,我是瞒着老妈他们来的,你知道他们……明天,我一定会给你摘上几朵樱花。”
我和大叔招手再见。
“明天…..明天你一定要来,我会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
樱花大叔真懂我,我想对他示以离别之笑,可一看见他手上的手链就打住了,我怎么还笑得出呢?我得赶紧想办法把大叔救出来。
走之前我苦苦请求三位师傅和杂役哥哥,无论怎样都要帮我保守秘密,绝不能让岑家村人知道我来过这里,更不能告诉他们我在庙里干了些什么。得到他们的承诺后我才放心下山,一看手表,只能小跑着回去。
还好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老妈他们根本没察觉。
“你早就该像这样锻炼锻炼身体了,出汗有益身心健康。”
老妈倒是替我想好了上山的理由,我怎能拒绝这上天赐予的谎言?
第二天我按计划出门,给老妈打了声招呼就上山。鉴于半坡庙里师傅们的态度,我只能翻墙进去了。我身高一米六,墙刚好到我胳肢窝,一点都没难度。
樱花大叔早就坐在栅栏旁等我,几束阳光透过狭窄的走廊天窗口打在他脸上,他双眼紧闭,嘴角微微涩笑,浓浓的剑眉弯出了好几个弧度。。
而我这个顺利潜入的女贼安安静静在他身边坐下,想在他发觉之前,将樱花送至他的世界。
“你发誓,发誓不会告诉任何人。”
“我发誓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樱花大叔没有睁开眼睛看我,大概是真累了倦了。
他缓缓的讲出了属于自己的故事:
我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更不知道自己要去往何处,我是一个被造物主遗忘的人,地地道道的孤儿。岑家村收留了我,可我却想拼命逃离这里,我想去探索,去学习,想拥有哈勃那样的智慧,第一次从他那里知道我们生活的地球很可能是宇宙大爆炸的结果。
一九□□年春夜里,我再一次偷了岑伯伯的钱准备背包袱离开岑家村,可在村口就被岑伯伯抓住了,他说他早就在那里等我了。他没有责骂我,还像以前一样重复那句话语:
“你才十七岁,根本不知道外面世界有多危险!孩子,我的傻孩子哟!”